少商虽然用“油火弹”把骆济通打败了,可她自己的人也受了伤,凌不疑建议她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番再上路,少商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楼垚的姚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凌不疑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情敌。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我都忘了那里是楼垚的县城了。”少商和少宫都感受到了凌不疑身上散发出了寒气,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但凌不疑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这是你之前的打算?”他想知道少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顺路去看楼垚。
少商急忙辩解,自己是打算先去完成宣皇后的遗愿,回来的时候再顺道去看楼垚的。可这样的解释却让凌不疑更生气,“嗯,等无事一身轻了再去看楼垚,以便‘好好地’叙旧,你倒是用心良苦!”
再愚笨的人都看得出来,凌不疑的醋坛子已经打翻了,程少宫作为聪明人,不想参和进胞妹和未来妹夫的事情当中去,给少商使了一个眼色,便溜了出去。只留下孤军奋战的少商。
少商心里叫苦连天,“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当阿垚是经年老友。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和何昭君过得怎么样,多年未见的老友,去看看又何妨?”
看望老友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可凌不疑依然不饶:“他与何昭君过得美满如何?夫妻不睦你又待如何?”
“过得好当然是好,我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若是过得不好,自然劝他们好好过!姻缘不成人情在嘛,就是袁善见,我将来也打算去拜访呢!”
少商一视同仁的态度,倒让凌不疑气顺了不少,既然她已经把楼垚和袁善见都当成了老朋友,也就没有什么好吃醋的了。
可凌不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现任女友的前前男友面前,不吃醋的能力。
六年未见,楼垚成熟了许多,为了显示县令 的威严,还留起了胡子。少商一见他的胡子就笑了:“好端端的留什么胡须,平白老了好几岁。”
楼垚本来看见凌不疑和少商一起来,还有点不自在。可听到少商这熟悉又毫无顾忌的笑言,也跟着笑了,“当初我就想蓄须,你偏说丑不可言。你信中不是说下个月才来吗?怎么提前来了?”
在楼垚面前,少商从来不拘束,立即回怼,自己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在楼垚这里,少商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不管她什么时候来,他都会好好招待她。他只求少商不要再嘲笑他的胡须。
少商刚想再说楼垚几句,身后的凌不疑轻咳了一声,表情很严肃。楼垚和少商只能闭嘴。还好何昭君也来了,少商就去找何昭君聊天。
在聊天中,少商得知楼垚兴修了水利,异常兴奋 ,这可是他们当初的梦想。她赶紧转身问楼垚,楼垚笑着告诉她,她当初画的图纸居然有几张能用上。
少商不禁眼眶发热,往事涌上心头,当年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男少女,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将来如何施展抱负,少商走近楼垚,对他说:“阿垚,你虽身处逆境,但并未气馁颓唐。任一地父母官,造福一地百姓,如此心性宽宏,我,不如你。”
楼垚多少年没有听人夸得这么真诚动人了,不由得露出少年时的习惯,羞涩地挠挠头:“少商,有你这句话,我这些年......”
楼垚正要说下去,身旁的凌不疑重重地咳了一声。少商和楼垚转头去看,才发现凌不疑面罩寒霜,好像刚从冰天雪地中走了一趟回来。两人都很有求生欲地同时闭嘴。
凌不疑已经极力地控制着内心的愤怒,这两人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起回忆当年的美好,现在又互相夸赞,再聊下去,怕是旧情就要复燃了。
少商知道,自己已经惹凌不疑生气了,很识相地,不再单独和楼垚讲话。进到屋内坐定后,少商让武婢们抬出一口箱子,里面都是她预备给楼垚他们孩子的礼物。于是,她对着楼垚夫妇笑道:“故人多年未见,见贤伉俪风采依旧,妾心甚慰。不如让孩儿们出来一见,好叫我聊表心意。”
少商觉得自己在宫里服侍皇后多年,讲话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刚才这番话讲得很有格调。何昭君却冷着脸说:“不敢当,妾身无能,虽与夫君成婚多年,然至今才怀有身孕。”
少商愣住了。在心里责怪楼垚做事也太不努力了吧,可随即思绪一转,顿时心惊肉跳,难道楼垚和何昭君多年感情不合。少商正想着怎么化解这尴尬。却发现凌不疑的神色在渐渐好转。
少商只好岔开话题,她问楼缡是来姚县玩的吗?怎么不见她的郞婿。这问题一出。楼缡脸都黑了,这几年,她的双亲前后逝世,她一直在守孝,根本就没有议亲。
少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怎么总是碰壁。连少宫都看不下去了,责怪她到底会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不疑的脸色却很好,脸上甚至还有了微笑。少商还以为,凌不疑是看到自己出丑才开心。事后问他才知道,他的确是高兴少商什么都不知道,但并不是笑话她。
少商既不知道楼缡没有结婚,也不知道楼缡双亲去世,更不知道楼垚夫妇有没有孩子。看来,这些年。少商都没有和他们联系。这也就说明,少商说的来看望老友,真的只是来看望老友,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
见到楼垚之前,见到楼垚之后,凌不疑都控制不住地吃醋,可见到少商送给楼垚夫妇的礼物后,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心情能不好吗?
没想到一直桀骜不驯的凌将军,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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