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的时候,我正在感情破碎、工作飘摇的十字路口茫然彷徨。
她与我同龄,肤色差不厘,身材差不厘,学历差不厘,甚至连感情遭遇都一样的狗血。然而,唯一差很多的就是当我正凄凄艾艾的向朋友哭诉自己对生活、对事业、对男人多么看透,多么无奈,多么杯具的时候,那个和我差不厘的她正活的风生水起,说不上翻手为云覆手雨,至少精致优雅,令人生羡,典型的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突然发现,我们之间何止是差了一星半点。
二零一六年的十月来的特别早,我像往常一样磨蹭了3个小时后,终于缓缓走出家门。紧紧上衣领子,依然感觉凄冷,彼时的我,眼里的街道、车流、人流都异常刺眼,满目是林立的高楼,钢筋水泥的冰冷为这个城市更添几分萧瑟,我应朋友之邀去赴约。霓虹初上,我喜欢搭乘黄昏时的公交出行,感觉淹没在步履匆匆的行人中,就能找到和他们一样的目的感,方向感,那种强装出来的笃定,直奔目标的坚定是我在感情和工作中一直追寻的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梦才会展现出它真实的样子,我才能在蹉跎的时光里留住最初的热望,最真的情怀。
30分钟的车程像走了30年那么长,思绪在报站音响起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我的梦想是一直有梦可做”这一句彼时的俏皮话久久萦绕心间,却再也回不去曾经的年少无知。梦醒人不再,徒留黯然神伤。
我随着人流出站,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这个世界什么都在变,唯独规则不变,我们可以漠视感情,游戏生活,却终究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想到此,不由得紧紧衣领,缩缩头,无奈席卷全身。举目望去,西边的天空还有残留的余晖,正如我逝去的青春,只剩碎片的温暖与回忆。跟我一样等待过马路的还有不少人,左边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初秋的寒意加深了情侣间的温度,女孩面容姣好,低头浅笑,男孩高大帅气,呵护有加,现实总是惊人的相似,却也残酷的可以,想起朋友总说的一句话,“为什么喜欢的总是别人家的男朋友”。突然记起我们一直素面朝天,却常常眼神犀利,口诛笔伐,我们为自己现有的思想代言,殊不知早已活成别人眼中的屌丝,灵魂的贫瘠,让我们步入另一个深渊。
电话响起,朋友催促的声音传来,嘘寒问暖,不禁眼眶湿润,加快脚步,这大概就是彼时我能感知到的最真切的温度。
她跟朋友是合租的室友,初次见面,却倍感亲切,朋友说我们是同类人,有相同的遭遇,神似的外貌,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这让我孤寂了很久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我想去了解我眼前笑靥如花的这个姑娘,我想知道她强装的坚强背后那不为人知的伤痛,我更想知道她是否和我一样依然神伤而找不到生活的方向,礼貌限制了我像祥林嫂一样的喋喋不休,疑问和兴趣就这样埋在心底,一触即发。晚饭席间,我们很快熟络起来,也许同龄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三言两语中就能找到共同的痛点、笑点,朋友说她从不晚睡,这点和我不一样,可能是工作的原因,可也能是她本就嗜睡。10点钟,我和朋友也回了卧室,像大学的卧谈一样,我们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那天晚上,朋友跟我说了关于她的一切,童话般的初恋,渣男般的前任,一人之力偿还20万外债,曾因男友的早逝而抑郁半年,也曾一个人背井离乡靠着一个月500块钱在人生地不熟的山东落脚生活。现在的她,做事会深思,找工作有目标,谈对象很理智,生活很感性,愿意花时间经营自己,却不再愿意触碰爱情,她说一辈子只有一次情真意切,后来遇到的都是前世欠下的债。突然明白了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这个吃的起苦,打得了色狼,一个朋友圈为入职三天的新工作谈成20万合作的姑娘曾经历了我承受不起的代价,总以为她的人生突然就像开了挂,却不知她承受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这一路来,我们总是羡慕“别人家”的东西,喝着别人加工过的鸡汤,走着别人走过的老路,为别人家的故事落泪,为别人家的老公点赞,然后一个人在深夜慢慢熬着,熬着熬着就上了网络热搜,所谓“佛系青年”说的是你、我还有她。
现在,我慢慢找到了自己想要坚持的方向,想要的生活,想开始的故事。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关注着她的动态,开了挂的她,事业风生水起,面容姣好,相亲一路高歌猛进,这大概就是一个人最美的生命状态,生命不止,奋斗不息,遑论事业、爱情以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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