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遥清,上个月怎么没来?”桌子后面的医生扶了扶眼镜问道。
遥清拉开椅子坐下,“忘了。”
“检查都做完了吗?”医生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单说。
“徐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徐医生被她的问题怔住,“遥清,你要按时吃药配合治疗,这个病是心病,死不了人。”
“可是我感觉我快死了。”遥清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闷死了。”
徐医生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遥清,你的情况越来越差了,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心情不好?”
遥清没说话,摇了摇头。
“失眠最近好多了吗?”
遥清摇头。
“还在伤害自己?”
遥清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又抽烟了?”
遥清点点头。
徐医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单子,“十年了,遥清,我接诊你十年了,这十年你还没有忘记吗?”
遥清陷入了沉思,“徐医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快疯了?我辛苦撑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想要弥补,为我所做的事负责,可是我又在疯狂的报复,因为都是他,毁了我。”
这回换做徐医生没有说话。遥清,你要明白,折磨你的不是万顷,也不是任何的其他人,而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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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万顷抱着手中的盒子,里面是张白纸,上面血淋淋的写着三个大字,杀人犯。不用想,又是她送的。
恰好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万顷接了,“礼物喜欢吗?”懒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万顷没有吭声。
“万顷,生日快乐。”遥清说完这句话就迅速挂了电话,因为她害怕,害怕万顷听出来她的哭腔,害怕万顷发现她的脆弱。她又想起来那天,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萦绕在鼻间的是消毒药水的气味,她只觉头痛欲裂。然而她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点印象也无。包括她的身份,她的一切的一切。浑浑噩噩中,她似乎走了好远的路。然而眼前一片昏暗,看不到尽头,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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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一苇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慌和疼痛占据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躺在地下看着周围围观的人,各种颜色的衣服显得那么刺眼,想要开口求救,却发现我只能无助的流泪。这条每天都有的小路,还有那路边的鲜花小草,显得好陌生,好冷艳。来来往往的车辆,有停下来观看的,有行走过看了一眼的,她的心开始被恐慌袭击,她闻到了鲜血往外喷涌的味道,眼皮开始不听话的往下掉,脑袋变得无比沉重,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没过几秒又眼皮又掉了下去,她睡着了,睡得很安稳。
万顷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手术灯灭了,一苇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面色苍白,毫无声息。突然,轰隆的一声,万顷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炸开了,身体里有一只野兽要爆发开,他发了疯般揪住蹲在角落的遥清,语言不受控制,拳头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即使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可他还是不受控住。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是遥清害死了一苇。
16.
万顷长舒一口气,他将晚报随意搁置在别人桌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一会儿,同学拿着那报纸开始大呼小叫:“都过来看啊!就是那次这车祸,那女的是被撞死死的!嘿,真惨啊,死得真惨,大卡车啊!才一个转弯,那女的都被撞飞了……她还带着书包呢,看样子是个学生……”
大家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万顷坐着座位上,不想听,可声音还是蜂拥而至的闯进来。
大卡车,女学生、刹车、躲闪不及、惊呼、鲜血……
万顷抬眼看着左上角空着的座位,双眼充满了血。
17.
手机不停的响,全是遥清打的,万顷不去理会,实在被烦的不行了,接起,凸凹响起一个男声,“先生,你好,这里是星望酒吧,你的朋友在这里喝醉了,你赶紧过来接下。”
还未等他回话,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万顷笑了,嘲笑遥清幼稚的把戏。
万顷好不容易把她扶到床上,人喝的烂醉。本以为又是场愚弄,结果遥清是真的把自己喝的不醒,没有办法,只有把她带到家里,酒醉人心,脸色红润微醺,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扬,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
鬼迷使弄,万顷把遥清的衣袖拉上,入眼,全是一道道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疤痕,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慌,脱下她的衣服,将目光竭力的锁在她的身上,全身上下痕迹深浅不同,形状各异,就像一幅画被主人拿蜡笔乱涂一气,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通过残留的部分细细琢磨。
锁骨下方疤痕狭长狰狞,就像一条弯弯曲曲前进的蜈蚣,怪不得遥清从来都不穿低领的衣服,怪不得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不见她穿短袖,怪不得那次他和她吵架,包包意外掉下,掉出来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刀片,修眉刀,剃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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