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今天是父亲的去世的忌日,父亲去世已有二十又一年了,那年走时54岁。
父亲在部队当过兵,曾在部队当过几年炊事班长,可以这样说,小时候,我是听着父亲给我们三兄妹讲他在部队的故事长大的。那时父亲讲他在部队生活的点点滴滴,讲得滔滔不绝,我们听得津津有味。使我最不能忘的父亲讲他在部队时吃过一次马肉,说马肉不好吃,有股酸味,我们家乡人最不喜欢“吃马肉”,(我们这里方言说吃马肉就是挨批评)。
父亲复员回来在村里当了干部,其实他复员可以转业到大单位的。是我奶奶不愿意,非要他回老家来,我父亲把这事记了一辈子。
父亲是个有同情心又富有正义感的人,只当了几年村干部,有一年保了一个被批斗的知识分子,被革了职,就当了自己小队的小队长,那时叫小队现在叫组。那时的小队长有实权的,队里什么事都是队长说了算,现在都是挂了个虚名,组长是个没事干的差使。
父亲当兵回来经别人介绍,认识了我妈。本来他有意中人的,是附近一个小队的,是小学老师,独养女,长得挺漂亮,也喜欢我父亲。奶奶告诉我,父亲在部队时,俩人有书信来往。可我奶奶不同意,因为要让父亲去做上门女婿,这事就黄了,就娶了我妈。
我父亲待人和气,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整天对人笑呵呵。又是个慈爱的父亲,从小就舍不得骂我们,好吃好喝先让我们吃,每次我吃不完剩下的饭菜他也帮我吃掉,不会说我一句不是。我每次上学去,他会说了一句,好好用功,我会有口无心的应一句:嗯!别人家的孩子早早的下地干活,我父亲宁可一个人辛劳,也舍不得我们下地,除非农忙季节才舍得让我们兄妹下地干几天。
父亲是捕鱼能手,经常拿个网去河里捕鱼。每年春汛时,鱼特别多,只要到水渠口出水的地方一网下去,满满的一兜鱼,大多是小鲫鱼,大的也有三、四两,小的一两不到。有时也有小鲤鱼、小乌鱼、鲢鱼、虾捕上来。印象最深是有一次一网下去捕了个大鲤鱼,十多斤重,那网是死拽着拉了上来。我们一帮小孩都在旁边看着,也帮不上忙,那时都没见过什么大鱼,只觉得那鱼好大,抱也抱不过来。父亲捕了几十年鱼,后来河水越来越脏,鱼儿越来越少。身体在五十岁左右出现不恙,就很少去捕鱼,那网也成了摆设。
父亲是给酒和烟害死的,他抽烟一天一包,酒当水喝,劝他不听,吵也不听,为这事家人们真伤透了脑筋。查出肝腹水后,总算忍了一段时间,不抽烟不喝酒,稍微好一点又忍不住了,偷着去喝,最后摆明的说,宁可泡在酒缸里死,死也死的痛快。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木已成舟,随他愿吧。
那一年冬天,和今天同一个日子,吃中饭时还好好的,和我们还有说有笑的,吃完中午饭他说去睡午觉,我们也没觉特别的,因为父亲每天都要午睡。吃晚饭时,我嫂子叫他吃饭,没反应,我妈进去看,父亲已经安安静静的睡着了,静静的睡着了,没有惊扰别人,就这么走了。
父亲/卡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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