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陈付明

我村前面的禾水河，两岸的护坡修筑于六十年代，全部用山上打下的石料修筑而成。经过多年的河水冲刷涤荡，石块间粘合的水泥脱落，形成许多的缝隙和孔洞。

小时候每年夏天，都会有三五成群的男孩子在回水湾处护坡的石缝里摸鱼。回水湾处水流平缓，水深两米多。潜水下去，伸手探入石缝、石洞中。常常可以摸到嘴巴两边长刺的黄鲶鱼、鲫鱼、还有小肉狗鱼。

平叔摸鱼经验丰富，他每次都可以摸个一两斤，少的时候也够一餐吃的。他经常告诫我们，潜水摸鱼要注意。有些洞口小，手要慢慢伸进去的，也只能慢慢抽出来，快了反而出不来，水下憋气必须要预留抽手出来的时间。如果抓到鱼，手出不来一定要及时放手，犹豫几秒钟就可能憋不住了，心一慌，就手忙脚乱，非常危险。

有几次我在石缝中抓到了小鱼，缩手出来时已憋不住了，急需换气。双脚拼命蹬水，浮出水面途中，脑袋嗡嗡响，眼冒金星，水从鼻孔呛入。钻出水面后吐出肚子里水，手脚发软，坐在岸边很久不敢动。

我读初二那年暑假，邻村的二生淹死了，十八岁的小伙子，人长得帅气。同伴们上岸回家，发现他不见了，鱼篓还在河岸上。大人下水去打捞，发现他的手卡在石洞里。撬开石头，他手里抓着一条半斤多重的黄鲶。

有人说那条鱼是鬼化身来索命的。也有人叹息，为了一条鱼，不愿意放手，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