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遥远哦,给我印象很深的两场大雪,,,我們这地方老早以前大约每5年中有一场大雪。如今气温升高了,近15年都没怎么下雪,甚是想念。
10来岁时连续有两三年下了大雪。记得那年正是春节期间,我和二弟在舅舅家拜年回来,满眼都是一片耀眼的白光,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走着,雪太厚几乎看不到路面,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试探着。结果呢在那一个下坡还拐弯的水塘角那儿,我脚下一滑人忽地滚到塘里去了。还好腊月里水塘为了捉鱼都抽干了,否則麻煩了,现在呢滚下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象躺在大被子里一样,连虚惊一场都没有,而是大笑特笑,没有这雪窝里滚一下反而不爽呢!哎,那时如果象现在人人都一拿着好手机,把我当时滚下雪窝那情景录个视频,留着现在看,特別是看到自己少童嫩嫩的红朴朴的面孔,而且两个小兄弟在朗朗地说笑着,让如今的这个老头级的我那该是多么幸福的回味啊!时间又不能倒流,再让我們重演一次又有什么用?
也可能还是这个春节里,这场雪一连多日未化,几十里外的大舅爷家的二表叔按惯例来我家拜年,他一来就要我带他到村后的松树林里玩雪,说看看有兔子没。他大约18岁上下,特別爱贫嘴,不是这大雪他绝对是缠着我家大人家长里短东扯西拉没个完。兔子是没抓到,但大雪后的松树上的雪砣子不断往脖子里掉,冷得我們大叫,还记忆犹新。最后这个二表叔在树林里越跑越远我都跟不上,他把我给丢了,我只好一个人先回来。他一直玩到中午饭熟了等老半天他才回来,咧着嘴大笑,“雪地里我追着一只好大的肥兔,追了好远硬上没抓到,哎呀可惜了!”
转眼到了1977年,正月里又是一场大雪。当时我正和村里人一起在15里外的地方修河坝,我当时是民兵排长,但我太小(17岁)应该算不上带队,另外有个本房的大我几岁的叔叔是队里技术员他也在,我心里把他当带队,技术员也算队委会的,但感覺上他的“官”比排长小些。有天夜里突然一场大雪,第二天一早外面的雪总有一尺深,还在下。10多个年青人欢天喜地,可以不干活坐在地铺上休息打扑克啊。哎不巧了,米不够柴也不够了。大家都有点尴尬。我呢也就小毛孩哪有什么主意。那个本房的叔叔指派我回家拿米挑柴。我心里有点不爽但却不知怎么办,没做声只好回家。到各家收米收菜,还到队里萝卜地里拔萝卜,还要到队里的稻草堆上拉柴。办好了,晚上在家歇一晚。这一晚家里没被子,父親也到外面哪里挑坝拿走了一床被子,我拿走了一床,弟妹3个人和妈妈在家共一垫一盖。我一个大小伙不可能和他們一床。这个晚上我就在光是稻草的床上加一领爷爷死后留下的破长袄当被子,合衣而睡,冷的直发抖,整晚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我挑着100多斤的担子,在风雪中艰难地走着。等我背下都汗湿了到达目的地,见人家全在地铺上打扑克。没有一个人说一声我辛苦了。外面四野都一片银光闪闪,又可以不干活,但我不觉得有一丝美好。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当时真他妈的不该由着别人,应该是我指派他!完全搞扯了!人家不记得我的好,反而觉得我老实无用,吃了大苦白吃了。如果夸我了,我愿意。
两年后,那个叔叔才23岁在外省窑场做工晚上和泥落水坑里去淹死了。他是老瞧不起我們家人,所以他的不幸我没感到什么遗憾,他有好多让我不愉快的回忆。按理,那天该他自己回家挑米挑柴,他20多岁,我才17岁。对吧?他的心是歪的。我也算还好,那次大雪两年后我考上了学,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但是却让很多人不爽。
仿佛那之后,很少很少有过大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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