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司马迁用辽阔的空间来捕捉悠远的时间;那么班家则用两代人的时间演绎了茫茫历史中的两百三十年。纵使古今名家大赞史记的史学价值和文学母本;而《汉书》则是我心中史学之玓瓅。虽维护封建神学思想,却史料丰富、闻见博洽。
在全书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传七十篇;皆由《史记》中的“本纪”“书”“列传”演变而来,删去了“世家”。其中我最为在意是:司马迁笔下的《项羽本纪》在班固的著作中归类到传,名《项羽传》。
作为一个典型双鱼座的“情种”自然要着重的说一下项羽的爱情,写一下那场西元前的精彩情歌对唱。
前202年冬,项羽兵败垓下,夜半忽闻“楚歌四面起”,以为楚地尽失,乃含恨饮于孤帐中。看到东征西战、生死相随的美姬和骏马,万千思绪,遂慷慨悲歌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据《史记.项羽本纪》载:“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籍引歌数阕,美人和之,所和之词史记无从提起。可惜的是及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首动人的歌。唐代张守节所著的《史记正义》中提到《楚汉春秋》载有虞姬之歌:“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文字甚是简易,却充满了真情,诵读一遍足以永矢弗谖。这首歌的动人之处还在于歌以一问句收尾,“贱妾何聊生”是回答,又是反问,其实态度不言而喻。这更是一设问,悲歌后的自刎完成了一首诗的句号,用鲜血回答了深爱的英雄。是乃“帐中美人寄命而无处”。
盖棺定论的最后一笔,司马迁写的酣畅淋漓,从霸王别姬到垓下突围再到自刎乌江,一连串的英雄举动结束了一代枭雄的辉煌。而对美姬所和之词一笔带过,不知是子长讳疾情爱之事?抑或史不可考,“盖文疑则阙(文心雕龙)”乎!张照所著《史记序考证》中载有:“《正义》十居其九,不能逐条详载考证”。张守节之言也“讹夺最多,且往往不可考”。可见楚帐饮酒悲歌的文学价值远高于史学价值。
“当其盛也,天下侯伯自我而宰割;及其衰也,帐中美人寄命而无处。”自秦二世元年籍随季父举兵反秦到分封十八王的西楚霸王再到垓下败北仓皇而于东南。无论兴旺与否,美人虞姬一路相随。然,当衰败之时将士弃楚而归汉,美人自刎于楚帐之中,更彰显了美姬以死效忠,撼天动地的真情。
苏轼有诗曰:“苍黄不负君之意,只有虞姬和郑君。”红楼梦中黛玉所作《虞姬》一首:“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姬幽恨对重瞳。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这是说项羽,英布,彭越这些所谓的大英雄全不如一个虞姬。
语出东坡和黛玉,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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