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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偏南(终章)

暴雨偏南(终章)

作者: 艾克Ekko | 来源:发表于2018-09-11 16:20 被阅读0次

        嗯,我先睡着了,再回忆起细节来,感觉一下真正意义上的刻骨铭心。原话当然都忘得一干二净比较好。只记住了几句印象深刻的话吧!可笑的是,从头到尾我都没见过她本人。

      所以说网恋就像一个白日梦一样。

      那时候我坐在湖边的石头板凳上,望着不太平静而且浑浊的湖水,杨柳飘飘,微风袅袅。她说她可能看见了我,不见我是为了断绝来往,不想给我继续下去的希望。趁着感情不太深就长痛不如短痛地散了吧。她说她太累了,自己的事忙不过来。

      再多等几天的话,我应该会忘记好多东西。所以,把最深刻的体会讲出来。把积郁在心中的块垒给捏碎,省得日子过得那么堵心。

      去的时候,我内心告诉我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她不是这么狠心的人。我站在地铁上,坐在火车上,坐在巴士上,站在车站不知道错过了几辆车,然后站在了她的学校门口,迈着兴奋不安的步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现在应该还没下课吧,等等,再等等,下课铃响得清脆透彻,按了一次号码,又按了一次号码。。。

      我坐在人来人往的地方,看着哪个女生都像她的样子。

      突然发现一个与她有关的学校部门,进去就问你们有人认识xxx吗?后来发现,还有类似别的部门。大海捞针,我果然找不到她,记得她说过的,“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一句戳心。

      直到下午一点多吧,终于打通了电话。然后我脑海里一直再回荡一句话“你来找我,我就一定要出来见你吗?你是不是觉得你大老远,这么辛苦跑过来,我就一定会出来见你?”

      微信上是好友的关心,“她既然不见你,你就走吧,不值得!”“我不甘心,我也不敢信,或许等到天黑我就走了,或许我可以偶遇到她。”后来,在学校逛了一个多小时,我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学校真的蛮大的,怪不得大家都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在第23个小时的时候,我去吃了东西,就像23小时前乏味无比的炒年糕,这碗干拌面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的。还记得她在电话里说了“你去吃饭吧,吃完早点回去。”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我真的在湖边坐了一下午,啥也没做,就是望着不太平静还有点浑浊的湖水,偶尔看看天空,发现了一大片乌云。

      记得她说过,学校附近是没有旅馆的,我是应该有自知之明,早点回家。天要黑了,我在地图上找着,走着,迷迷糊糊,误入歧途。一直走到天黑了,电话没有再响起过,手机说“前方右转,直行160米后左转……”兜兜转转,雨噼里啪啦地砸在我脸上。眼前一片漆黑,唯独我的手机屏幕发出很亮很亮的光芒来。雨水堆积在我精心去理发店弄的头发上,脑袋感觉沉重,眼镜片上是一条小溪,像路边的河一样,静静流淌。

      我跑了起来,四周格外陌生冰冷。

      只听得到天空落下的雨,只看得到忽明忽暗的破路灯。好不容易看见了一栋楼,看见了人,都觉得亲切,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在丛林里找到了路。那是个门卫大爷,他告诉我这附近没有旅馆的,我手机地图上的地名,他从未听过。他要我往大路上走,看看有没有地方能住。我又忘了道谢,那时候是晚上七点多,我好像变成了淋浴喷头下的一条流浪狗。抬头一看,不是淋雨喷头,而是雨,对,是野外的雨水。

      我留了一身你那里的雨水做纪念,干干净净地走了。

      我打通了第二个电话,“你就有这么狠心吗?现在外面下雨,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早就说了,要你自己回去啊!现在又怪到我头上吗?”

      “我没怪你,我从来没怪过你,我总想知道为什么,就算死,也要明明白白吧!好了,是我自作自受,我挂了!”我没等她说话,咬着牙,挂掉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

      后来看手机,她打过电话给我。我没看见而已,最后情急之下我打通了这辈子跟她的最后一个电话。她,那个我觉得能结婚的女孩,一个在我看来无比完美,单纯善良的人。她,跟别人不一样,她真的很好,也没有欺骗过我。这一切都十分真实。结果,却像个烂片的狗血情节。我以为无疾而终,其实已经千疮百孔,这一段,我23岁以来最认真的感情。

      最后一通电话,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都激动得像相扑选手一样。然后平静地出于好心,两个人交流了一下路线和方位,温柔得像两个要和好的小孩子。我的手机也算洗得干净,我用力地拿衣服擦干眼镜和手机屏幕上的水。横过了一条马路,望着模糊不清的车灯,冲了过去,步子迈开,水坑一踩一个准。往路边的树下,沿着下午走出来的路,往学校走回去。

      蹦蹦跳跳的,像个活泼的兔子。直到,跳到了一个水沟,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看见前面有人在等车,就遇到了那个阿姨,问我要不要躲一下伞,我冷冷地丢下一句不用。“你快回去吧!现在还有去火车站的车。”这句话听着像个路人告诉我的一样。

      我坐上了回去的车,还跟司机大哥开开心心地聊了几句,心甘情愿地给他不合理的车费。貌似激动地买到了又一夜的站票火车。

      司机大哥说,他追了他老婆六年,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她比他小九岁。他当初还很穷,但她不知道。

      零零散散的事说了一大堆。听得我字字诛心。毕竟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说,我可能真的不会再来看她了。

      没有什么网恋靠不靠谱,可不可信的疑问,有的只是青春里来来往往,分分合合的人。

      车上的空调冷得很,还好看不出来的一身湿透,鞋子里都能听到像叮咚叮咚的泉水声。跟司机大哥愉快地道别以后,我像个骗子一样上了火车,因为没人知道,我想说请别碰我,我很危险。空调虽然冷,好歹把我的衣服给吹干了。

      火车车厢连接的地方,原来挺宽敞的。感觉我附近能坐下十几个人。我早就预料到了,自作聪明地买了包烟,跟他们会很有默契地一起各自抽各自的。看着他们衣衫褴褛,行李装着衣食住行。一切的幻想破灭之后,现实就是陪着火车上三三两两为了家庭奔波劳累的人们。他们值得尊敬,而我卑鄙无耻。

      半夜的火车上,人们嬉笑怒骂,而我沉默不语地发着呆,直到找到个位置偷偷睡一觉,我有一箱行李,里面都是叫做“情愿”的空气。我不怕别人拿走我的行李,因为感觉它已经不属于我了。

      吸烟室就在隔壁,云雾缭绕。吞云吐雾的人啊,或是为了抵抗睡意或是生活艰辛,缓解伤感。说句实话,吸烟有害健康,但人很多时候,迫不得已。

      无法抗拒地去了,无能为力的回来,这份感情已经无路可退。

      我回到了无比熟悉的火车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人来人往,我心里只看见了一场离别。这次算是过了一把火车瘾,我一个这么吃不了苦的人,却在爱情里卑微得不像话。生活碌碌无为,却为了所谓的感情,劳命奔波,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恬不知耻地开始内疚起来。

      遍体鳞伤却麻木,嬉皮笑脸内心崩溃。去的路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熬夜写着一些胡说八道的话,这辈子她也看不见的傻话。

     “天卑鄙像往常暗了黑了

      风扇晕头转向还喋喋不休

      破街灯优雅地引着杂乱的虫

      我从不关心星河万里

      却注视着可恶的乌云

      还顺便夹杂着怨

      你肆无忌惮地带着狂风暴雨

      明目张胆抢走了我的夜色

      我放下了没有墨汁的笔

      费尽心机地失眠了”

      诡异的事,大概是这首蹩脚的诗。

      冥冥之中,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结局。

      我做着一辈子全部的噩梦,醒来的时候还是想着你,因为梦里找不到你的身影。

      我们还没有牵过手,我们还没有一起逛街,我们还没有去好多地方,而我还没有见过你。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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