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本应当睡着了,好生休息,但终究是睡不着,于是觉着看会书,任脑子乱掉,便会精疲力竭地睡去。我想着如此也是好罢,遂从书架上拿出先生的散文集,并不指望学到什么,只希望能够助我入睡。但夜深了,父亲也催我休息,于是和上书来,想着刚才的所读,却很沮丧地发现,很快地被我忘光了。
虚无的哲学家说过,智识是罪恶的,曾经我并不信,但现在我想这必然是的了。我曾听闻,人体是神秘的,而人类竟不能全然明了,但功能却强大,会保护自身的安全,而遗忘也是其中的一个办法,于是遗忘了,让自己心里安定,也不在有烦恼,似乎一切都未发生过,在自己看来确是如此。
那么智识便是罪恶的了,那我所受的教育竟也是个错误,我应该是不想不问不知的,正如佛家的无欲无求一样。
我又如何能忘掉这些知识,使自己变得愚蠢呢?不,这是不能思考的,我拍了自己的脑袋,却生出一计来,如果我撞坏了脑子,那便没有了智识,也就无罪恶了,于是向着墙上撞去,一下子头昏眼花,甚至于见到了一个人一般模样的家伙,我被吓得不轻,慌张地喊道:“耶稣基督!真主安拉!阿弥陀佛!克苏鲁富坦!”那人却说着:“你念的都是错的,如此这般,你便是有智识的,我要带你去审判。”于是便将我带走了。
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地方,他说我是有智识的,但我却不知道这是哪儿,我问他,他却不说,只是告诉我在此地等着,审判者会来的。
我在此地看了看,发现这里有不少人,但他们都充满了愉悦的笑容,吃着美餐,喝着果酒,肆无忌惮地性交着。
审判者来了,他说我有罪,是有智识的,不能留在这里,于是那个把我带来的人,一把就把我踢了下去,让我在空中飞快地降落。
然后我便从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上还放着一本开着的书。
我是做梦么?还是我的智识所带来的恶果呢?终究不得而知,只是继续这智识带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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