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王建军
今日惊蛰。晨光熹微的时候,窗外已是鸟鸣声如潮。又是一个好天气,我再也躺不住,穿好,走出去。
太阳还未升,东方已经红红火火。这样的好日子,不偷点好时光,就太麻木了
去年的惊蛰日,我去的是清风寨。春天里,看山,看云,看树,看石,脚步到的地方,心也就到了。登上一座座野山,去凝望,去倾听,去体悟万物的寂静生长,更是为了追求生命的自由状态。
可今年从大年初一,就在家躲避新冠病毒。病毒肆虐,已经波及世界好多国家。除了南极洲,各大陆都有了。谁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呢?人类吗?当我们谈疫色变的时候,你就知道人脆弱到什么程度。
万物萌发,人反而蛰伏了。
没有新冠肺炎疫情的地方,人是幸福的,基本的安全会让人满足。起码,我们不会局促一室之内,眼巴巴地相互泪目。我们可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甚至还可以自由谈论,去想象那些远离我们的疫区人民的痛苦。
但无论也么说,任何“武汉不哭”的声音总好像是“隔岸观火”,痛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深刻。这两天,我头痛欲裂,症状稍微轻一点,也是昏昏沉沉。早晨起来,一次次拿着体温表测体温。36℃多一点,不烧。拿起手机,上报体温,看着“有无异常”四个字,心里一阵打颤。
非常时期,非常心情啊。
惊蛰日,出去走走,还是很有必要的。最近两年来,我经常一个人出去走走,无拘无束,不必迁就谁,也就不为难自己。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这种解释有点不当。惊蛰起先当为“启蛰”,是为了避汉景帝刘启的讳才更名为“惊蛰”的。有人说,如此一改,更显春天万物萌发之态,尤为贴切。再加上春雷滚滚,声色状貌都有了,岂不更妙?
如此情形,多出于人们的想象。古代历法的制定,其物候是黄河流域。看看身边,一切都还在懵懂之中呢!至于春雷,他似乎还在千里之外酝酿,或许正急急地走在路上。
这次出行,陪伴我的还是小狗当当。当当已经捉摸透了我的意思。只要狗绳套在脖子上,它就拽着身子不肯走。等绳套一接开,一截肉棍便炮弹一般射出去。
这也好,它去寻自己的自在,我自有自己的快乐,互不干涉。
一阵急促的犬吠传来,当当遇到麻烦了。走到跟前,却原来是一只蛙。当当不敢咬,只是虚张声势地狂叫。蛙呢?一动不动,取一个守式。
一人呆立,一狗喧闹,一蛙尴尬,却好在四野无人。不一会儿,蛙开始慢腾腾爬动,我才看清不是一只,是两只,他们一上一下紧紧抱在一起,做着春天在樱桃树上爱做的事。
这是个恋爱的季节。最先情窦初开的,该是昆虫和爬虫。一只蝴蝶悄悄地飞过来,又悄悄飞走了,它慢慢地飞,它知道在远方的某个枝叉上,有人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芳心。
雌蛙硕大,雄蛙娇小,但颜色相近,迷惑了我的视线。
林间,斑鸠的鸣叫声最是嚣张。他们懂的求爱的秘诀――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至于乌鸦和喜鹊,他们老是一大群一大群地结伴而行,谁与谁成亲了,那是他们内部的事,外人是不知道的。
一切都在忙碌起来了。在春光面前,万物平等,但要说最动人的景象,还得从记忆中调出来:唐代韦应物《观田家》惊蛰诗写得最妙。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记得小时候,我跟着父亲去西洼种地,每次回家,我总是看那大大的红太阳西下,再看夜幕降临,等星星明亮的时候,我们到家了。也许这样的场景是印在每一个农家孩子心里的。
这个惊蛰日,天气好得很。“人生瞬息间,幸此休暇时。”偷得早晚的一点光阴,让自己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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