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赶猪

头破了！鲜血从爷爷的额头上渗出来，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哇……”看到爷爷的满头鲜血，小路吓得嚎啕大哭。

爷爷赶紧跑到跟前，一手搂着小路哄着，“没事啊，不哭，不哭……”一手还在用木棍驱赶着四处逃窜的肥猪。

闻讯赶来的奶奶见状，大声呵斥着小路，一只手夺过爷爷手中的木棍，用力摔到地上，拉着爷爷的手就往卫生院走。刚走出两步，爷爷放心不下小路，又折回来抱起小路。“你早晚都要累死在他身上！”奶奶指着小路，气不打一处来。

1993年的春末，干了二三十年支部书记的爷爷退休下来，在大队党支部看门，大队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猪圈，里面养了十多头肥猪，爷爷在看门的同时顺带着喂猪。

一天喂猪的时候，有人找爷爷办事，爷爷让小路看着猪圈，自己到大队院外跟人攀谈起来。三岁出头的小路，看着猪吃食的样子，觉得好玩，就用木棒戳肥猪的身子，受了惊吓的肥猪惊叫着四处乱跑。

听到动静的爷爷抄起一根木棍跑了进来，赶着猪往圈里走，可猪哪有那么听话，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小路把手里的木棒扔向其中一头，没有打中，可他并没有死心，捡起地上的石子扔了出去，其中的一颗不偏不倚打在了爷爷的额头上。

从卫生院里出来，爷爷的额头上包扎了一摞白色纱布，很是显眼。奶奶在前面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路，还有一大堆家务等着她去做，爷爷抱着小路在后面跟着。小路对那摞纱布很感兴趣，总想用手撕开看看下面的究竟，爷爷只好一手环抱着他，一手攥着他的小手刮他的鼻头，爷孙俩咯咯笑着朝家走去。

这个违反了“计划生育”而被罚款的孩子，只有在爷爷的眼中，是块宝贝而不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