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是烟（十五） 之 范梓桐

青石在“大上海”摆桌，请闫子歇和陈治木吃饭，以感谢他们一起合作唱的这一曲戏，江军作陪。江军酒量好，在整个经贸学院有名，据说能排在他前面的，不超过一巴掌。也是，大学四年快到头了，青石不曾见过江军喝多过，且不说醉了。所以请来了江军，就是为了让他陪闫子歇和陈治木喝好。这点诚意，青石是绝对没有打折扣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喝酒，但我喜欢看大家喝的天昏地暗。

够坏的!

在酒精和尼古丁的双重刺激麻醉下，他们哥四个的话题从毕业就业又转回到女人身上。但不是青石在追的文昕，不是胖子的赵叶菁，亦不是江军的护士女朋友许若芷，是闫子歇以前的小学初中学妹，现在家乡的英语老师—范梓桐。

范梓桐的小村庄在山沟的南边，闫子歇的村庄在山沟的北边，两个村庄的房屋沿各自背靠的山脚随意的撒开，中间是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河中间散落着若干个在石块，把两个村子连在一起，闫子歇说这条河村里人叫它倒水河，河边留下他太多的童年往事。

梓桐少闫子歇一岁。所以闫二年级时，她一年级，就这样，像个尾巴样的跟在闫子歇后面，从6岁到16岁，从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到懵懵懂懂初识愁滋味的少年，不曾有机会能靠的很近，亦不可能分的远离视线之外。

闫子歇续上一支烟，烟雾中他眼神迷离，似乎还沉浸在往事中，他接着自顾自讲了起来。

那大约是六年前的夏天。闫子歇像往常一样，赶着牛、带着黑虎(他家养的一条狗，对主人极忠)，背着钓鱼竿去河边。到了找个树桩拴上牛绳后，他瞄了个树荫，开始钓鱼，黑虎乖巧地趴在他身边，吭赤吭哧地吐着舌头喘粗气。

一个喝了半瓶白酒的人，对六年前某天的事记如此清晰，那一定是印象极深的，犹如用刀刻在脑里，用铬铁印在心里的事。

果然。闫子歇讲道，正当全神贯注盯着鱼瞟时，黑虎发出低沉的吼声，这是黑虎对有陌生人靠近的警告。

闫子歇一抬头，草帽滑落了，午后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但仍看到个一袭白裙的女孩，微笑着，袅袅婷婷向他走来。

闫子歇狠狠地掐灭烟头，扔到地上，又用脚尖使劲的搓踩了几下，恨恨地道：这世间若有仙女，那天的梓桐就是仙女!一笑一颦，无不仙气十足，似从天上来。

往事是烟（十五） 之 范梓桐

这一顿酒，吃了近四个小时，闫子歇也讲了范梓桐四个小时。关于范梓桐，以前我们哥几个多少都知道点，但仅限于这一点点。闫子歇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他不多说，我们也不好多问，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SO SO，没想今天成了他的独角戏。

原来闫子歇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们错看了他。

原来闫子歇也是一个闷骚的人，我们被他的内向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