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一生,最愚蠢,也最恶毒的决定。
我的高中是全市最烂的公立学校,综合楼的消防通道,总有学生在里面亲热。我时常逃课去那里吸烟,在他们上面一层。听着他们略带稚嫩的喘息,什么也不想。
今天趴在楼梯上的,是个胖姑娘。有些面熟,可能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我不确定。我盯着她,搜索能与这张脸对上的名字。多多,豆豆……脑海里想到的,只有邻居们养的狗。
目光交汇时,她的表情从享受迅速转变为惊恐地扭曲,浑身紧绷。很快,紧绷的五官崩断牵引,变为失神,不受控制的翻着白眼。这是专业人士都难以做到的表情衔接。出现在一个和动物没两样的女孩身上,真令人兴奋。
发泄完最后一丝欲望的男孩,取下套子甩在墙上,粘液迸溅的声音像一记耳光。他穿上裤子,从兜里掏出200元扔在女孩身上走了。全程没有看到我。
女孩囫囵地穿上裤子,捡起钱。在上下楼梯口的中间踌躇了一阵,低着头,颤抖着上楼。来到我的面前,从二百中拿出了一百,塞到我的手中。
“金溯!求求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她还在颤抖,低微乞求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是同班同学没错了。
见我不说话,她将剩下的一百在手里攥了又攥,最后下定决心般塞到我手里。然后低着头,忍耐着什么。纸币上微小的粘液反着光,劣质香水和女性荷尔蒙的味道在她周身环绕。我也开始忍耐,生理上的不适令我头痛欲裂。
我把纸币塞回她的衣兜,开始按摩太阳穴。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该这么廉价。”
“我没有钱。”她的声音细若蚊蝇,甚至比不上那时的喘息。
“如果这二百我不还你,你还是没有钱。那你该怎么办呢?再约一个?”
“也不止这一个……”
我听不下去了,真是恶心。现在只想赶快下楼,一点关系都不想扯上。
“求求你。”我被拉住了,一只脚悬空。她力气真大,让我有种被挟制的感觉。
“我不会说的。”
她松手,我下楼,这一周我都没再逃课。
转眼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她天天跟着我。买早餐,收桌子,背书包,替我值日。我没要求她这样做,我连话都不和她说。因为她缠着我,只是怕我说出去,连报恩都算不上。
“哟,大艺术家。出来读书还带个丫鬟。”班主任挡在门口讥讽道。入学第一天她就看我不爽,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可不是嘛。”我面无表情,她背着我的书包不敢抬头。我当着班主任的面,把手里的杯子放在女孩的手上。
“你这是校园霸凌!”班主任感到被冒犯,语气激动起来。
“她自愿的。”
班主任气得五官扭曲,却把到嘴边的难听话咽了回去。她忍到发抖,想必味道很差。没办法,班里的演出和写稿都是我。无论罢工还是使坏,都会让她难受好一阵子。我就喜欢她恨得咬牙切齿又离不开的样子。
“老师,放学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丫迟早进监狱!”班主任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甩着肥硕的身躯走了。
“我今天要上课,到校门口就行了。”
“好。”
一路无话出了校门,我转身要接书包。发现一个染着黄发的女生薅住了她的头发。
“你个贱人,我对象在你身上花掉好几千了吧!”黄发女手劲奇大,她疼的满脸通红。周围的人只是路过或者旁观,不时发出嗤笑。
我也想旁观,可我的包还在受害者背上。于是,我被迫卷入这场冲突,且必须要制止它。
“放开她。”
“你想惹事?”
“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吧。”
“那又怎样?”
“我在综合楼里见过你。”
“你放屁!你是不是找打!”
“我有录像。你说,我把它发给学校再发到网上,你会有多少生意?”
黄发女走了,准确的说,是满口喷粪连滚带爬的逃了。我拿过包掏出手机,看到三个贝斯课老师的未接电话。
她哽咽着道谢,我在回拨老师的电话。
挂断电话,我回头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遭受虐待的流浪狗的眼神。我对人几乎没有同情心,可她的眼神令我心痛。她也许不值得同情,但同情就是同情,不是能用钱买来的东西。
“你……真的拍视频了啊?”
“没有,我都没见过,蒙的。”
我看到她带着泪痕的脸,突然有了一丝明朗。她还是担心我会抓她那脏得无从下手的把柄。有些可笑。
“今天不去上课了,我带你去喝一杯。”
“啊……好。”她满眼难以置信,脸上却出现了笑容。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啊……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不在意这个,算了,以后会知道的。叫你小猪可以么?”
“可以的可以的!”
浮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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