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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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八月一日，是建军节。对于我而言还有一个特殊的日子，是父亲诞辰。如果父亲还健在，应该是74周岁，按照农村习惯喜欢说虚岁，那就是75岁。

可父亲已经过世17年了！

想起父亲总会泪流满面，总感觉自己欠他的太多太多。总感觉自己还没好好孝顺，他就不在了，一生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一生都不如意，一生都那样的穷困潦倒，一生都是那样愤愤不平可又无可奈何。

从记事起他每天都借酒消愁，愁眉不展郁郁不得志，可喝了酒却是愁更愁。第二天起来还是荷把锄头在肩上，或者拿着扁担挑着粪桶……早出晚归，田野里有忙不完的活。

他的生日从来不过，只知道给自己孩子过生日。让母亲张罗着拿面粉做手擀面，有时自己也会去去村公所的副食品加工站那里买面条，后来条件好一些就会从镇上买来卷面。生日面也不会是光面，总会买点肉、茭白丝或者大白菜丝作为浇头。

小时候父亲老说我吃东西不会吃好的，就知道吃烂糊肉丝，他哪里知道对于我来说，这烂糊肉丝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美食啊！曾给我带来多少欢乐啊？！

第一次给父亲过生日，那也是我上了学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翻开了自家的户口本，发现父亲的生日原来是个节日。到了那天纠缠着母亲做面条，做浇头（事出匆忙，做的是咸菜肉丝）。那时吵着给父亲过生日，那也是出于私心，趁此机会给自己吃顿好的。

真正给父亲过生日那也是自己工作成家以后，父亲爱喝几杯，特地给父亲买了洋酒开开荤。还自己亲自下厨给父亲做了几样菜，爷俩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那次或许也是父亲最开心的一次生日吧，事后却对我说，儿子，这洋酒不好喝，还不如国产的白酒好喝。

喝完酒的父亲就像个孩子，喜欢说他曾经经历的甜酸苦辣，平日里再苦再累也是不多说的。父亲虽然生活在农村，务农在家。可人家看上去没有一点农民的样子，他就是那副充满书生习气。下农田干活，其他人衣服总被泥土之类弄脏，可他干完活就像没去地里干活那样，衣服还是整洁干净如初。村里人都叫他“先生”，这也是农村对一个人的尊称。

生病那几年，一年过两个生日，一个是出生的生日，一个是在医院动手术那天的日子。那时的他似乎很喜欢过生日，虽然是很喜欢或许也是他装给我们小辈看的，他不想小辈为他担心伤心。可没过几年，他还是架不住病情复发，驾鹤西游。可每到今天这个日子，内心总会想起他的点点滴滴。

“老婆，今天我们晚上吃面吧。老样子，还是烂糊肉丝做浇头吧。”

“好的呀，今天怎么想到吃面了？”

“没啥，没啥，就喜欢了有点想吃了。”

2022.8.1

半夜里醒来，无意间想起今天是父亲的冥诞，竟然泪如雨下，无法入眠（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