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时间囊中感觉有一段漫长的岁月流逝而过,只留下轻轻的辙印,渐行渐远,模糊不清,不知岁月更替,更不知沧桑冷暖,紧闭着双眼静静熟睡。
直到某一天,“嘭”一声,还没来得及学会思考就被一道亮光拽入了这个纷扰的世界。
自此,我与人间照了个正面,也与小方照了个正面。
一
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惊扰了我,还是我惊扰了世界,总之我和这个世界都很不高兴。我在屋里不停的哭,雨在屋外不停的下。小方告诉我那场雨下了好几个星期,把塘里的鱼儿都冲到了街道上,冲毁了许多房屋良田,许多人和鱼儿都无家可归,从此,我便不敢轻易哭了。因此,当小方第一次送我去学校的时候,我便得到了许多人的赞扬,说我懂事听话上学也不哭闹,将来有大出息云云。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本宝宝不是不想以哭来表示离开小方的不满,而是不想一哭之后又上演一副人间悲剧,因为我也不知道老天会不会把这些帐都算在我的头上,化作来世的报应也说不定。而且当看到小方为我的表现满意的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再说:算你臭小子够争气。我便觉得这些委屈不算什么了。
当真正进入校园大门的那一刻,心中又泛起了一股酸意。回头看到从小就和我形影不离的小方时,她闪烁的目光四处逃避并催促着我快些进去。我拉拉老师的手“老师,等我一会好么?”当看到老师点点头之后,我朝小方一路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小方,小方也一把抱住了我,那时我的脚步从未如此“稳健”过,手臂也从未如此有力过,此刻感觉又回到最开始降临人间的港湾,温馨、踏实。我拍了拍小方的背,转身又回到了老师身边,我没说话,小方也没说。但她知道我懂,这是血浓于水的默契。
二
在我十八岁那年,发生了两件对我人生有着重大意义的事情。一件是遇见了项银,拥抱了爱情;一件是参加了高考,为十年苦读划上了句号。在老师和大人眼里恐怕这两件事是最不应该发生在同一时空下,但发生率却又极高。一经发现,家长老师必将动用百分之三百的战斗力来阻止剧情的发展。无数的才子佳人,痴男怨女想打破学业与爱情不能兼得的神话。而我也不幸的成为此类中的一员。我瞒着小方恋爱了,这是我第一次欺骗小方。初尝禁果的我沉醉在美好的爱情当中,恋爱初体验悄无声息的麻痹着我的思想,太过美好东西的背后忘记了会有危机的存在。当你对爱情习以为常时,也是他要消亡的时刻。不知道爱情的转折点在哪,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就从一次次不咸不淡的敷衍开始到若既若离给我带来的力不从心,好像我无论多么可怜低贱的渴求哪怕一丝的机会回头也成了妄想。我失恋了。
在这一天我学会了借酒消愁并且喝醉了,当我烂醉如泥的倒在小方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放声痛哭时,天空再一次下起了大雨,身心疲惫的我已经让大脑暂时休克。我不知道那晚我是如何睡着的,只是嘴里一直喊着“小方对不起,我骗了你。”
三
我如愿的考上本一,也如了小方的愿。
请谢师宴这天,从不打扮的小方也画上了淡妆,弯弯的柳眉,浅浅酒窝,此刻小方是如待嫁般的新娘一样美丽动人,在她的美目中流转着无数的骄傲,仿佛想向全世界诉说她心中的喜悦。
当小方和我一起背着各种笨重的行囊,经过一天一夜的漫长旅途终于跨进了我即将生活四年的高校。小方表现的比我还兴奋,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四处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还时不时的向我比划。我知道她很羡慕我能有机会度过一段美好的大学生活也算弥补了小方心中最后的一点遗憾。我拉着小方,拿着一张学校的地图,在校园里逛至深夜。
四
大学生活稍纵即逝,转眼之间,当年的我还是这里的新人陌客,现在已是要即将退出大学舞台的社会小青年了。我再一次面临人生的重大选择,是拿着某私企的offer,往来于北上广漂泊不定的生活,还是顺利进入某国企朝九晚五的享受着岁月静好的安逸。
我曾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要更加努力,要活得游刃有余混的风生水起。只为有一天能带着小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站在这个世界面前。
然而彼时彼刻,面对视频中出现的小方,我只想要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摊手分享那些我不在的生活琐事。
我也曾无数次地发誓要带小方去游览最繁华的城市,尝尽天下最可口的美食。可是此时此刻,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想陪在小方身边在院中共享夕阳余晖,能在吃够了山珍海味之后还能吃上小方亲手包的肉馅水饺。
只要有小方的地方,即使一言不发,这对我来说已是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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