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情变无商量
01 突遇噩耗
工作尽管很辛苦，但士气正旺的大行，乐在其中。二年多的工作经历，能让领导赏识，同事钦佩，都靠不折不扣“拼”出来的。满满的自信和刚毅，在大行仅有米七的个头也显得魅力不小。明年再考两科，便取得中级会计师资格，又能提升一个档次，对大行来说，也算春风得意了。
新进公司的师妹小邈，常被大行的奋斗精神感动，一块出差时，忘不了照顾提醒，每到一个新地方，硬拉他出去吃吃美食，对有特色的景点也不忘挤出点时间去看看。
她说：”师兄，努力提升自我没错，但人生真的要这么拼吗？”
大行说：”你家在本市，当然自在点，可象我这类人，不拼更是来不及啊”。
小邈摇了摇头叹道：”好景虽常在，好客不常来”。
就在这一年，大行四人出差在外，公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爷爷病危中，速回，大行一时接受不了，突然瘫坐下来。本来他就打算办好事回家看看，此地离家仅百十公里，只是此事来得太急。带队的李会计师叫他马上回家。
小邈说：”师哥你这状态我极不放心，这儿没我什么事了，我陪你回家”。李会计师顺口说了声，可以。小邈便拖着己有些慒懂的大行收拾行李去了。
躺在县医院的爷爷，已在弥留状态，奶奶执意来陪，寸步不离在床边守护着，打点滴的药水流得很缓慢。大行走到爷爷床边就立即跪下，爷爷却知道他来了，慢慢挪动着手指。奶奶把把爷爷的手放到大行手上。
爷爷当年在国民党抓壮丁时，叫弟弟逃走了，以为剩下他这个己婚男人照顾老小，不会怎么样。但国军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他顶他弟弟。他在一个深夜逃出来，头部被追上来的士兵打了一棍，滚下山坡。昏昏中听到枪声，幸亏早摸清了太致地形，因而得以逃脱，但回家吃了不少草头药，才治好了头痛。现在，也是那儿出了毛病，而且，己无法救治。
大行让爷爷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奶奶发现旁边多了一个美女，招呼着看坐，问她是……
“呵，奶奶，我是大行的女朋友”，小邈自行作了介绍。奶奶拉着小邈的手说：“好，好啊，大行有女朋友了，我就放心了”。
大行看到爷爷奶奶慈祥的笑容，不好解释，让她怎说就怎说吧。父母也在旁边，暗中打量着小邈，很是顺眼的样子。
爷爷嘴唇动了几下，大行凑耳过去，但听不太清楚，只听到“放心了”的意思。奶奶把小邈的手也放到大行手上，四只手掌叠着，爷爷很满足地走了。那一瞬间，奶奶伸过她的头，突然就倒了下去。大行妈妈反应很快，抱住奶奶，爸爸大叫“医生！医生！”但医生来了，把奶奶放平躺着，检查一下，摇了摇头说：“太意外，大意外了”！
大行心里明白，奶奶怎能让爷爷自己走呢。曾经听奶奶说过，她比爷爷小一岁，当年私订终身后，他俩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想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出来。小邈把他的头埋于胸怀，说：“哭出来吧”……
打理了爷爷奶奶的后事，小邈带着大行返回了城里的宿舍。
大行诚恳地说：“师妹，谢谢你啦！”
“静静休息一天吧”，小邈说，“我也回家静静睡上一觉”。
02 尘封的不只是记忆
傍晚，大行起来没什么胃口，冲了包快餐面了事。然后，也不打招呼，径自向小彦宿舍而去。但还没到，便见小彦走出来，上了一辆大奔，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大行朦胧想起曾看过一篇文章，大概是说，有一位富翁在台上演讲，大意是揭露很现实的问题。一对大学生情侣坐在下面。富翁现身说法，谈起“爱情值多少钱”的问题。有听众互动说“爱情有价吗”？富翁说：“爱情也有价！”然后指着那对大学生情侣问：“给你五万元，你女朋友跟我走”。女的说“不可能”！富翁问：“十万行吗”？男的说：“不行”！富翁又说：“我给五十万”。两人私语，同时回答：“不行”！全场骚动了。富翁还问：“一百万成吗”？这回，全场寂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男的仍答：“不行”！全场掌声响起。富翁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大声说：“五百万，姑娘你跟不跟”！两人开始窃窃私语，最后，女的站了起来说：“我跟”！全场轰动！“这就是现实”，富翁说，“500万，就是这对恋人‘爱情‘的最高价位”……
也许，这是文人墨客的胡篇乱造；也许，小彦刚好有什么聚会；也许，有很多个也许……大行心里跟乱，闻到了太事不妙的味道，迷迷糊糊往回走。一小青年”嘎啦”把自行车停在他身边，关心地问道：“大哥你这么乱走，有什么事吗？”大行抬头看看，心想，这小屁孩。幌着脑袋，“没事，没事”。小青年仍不放心，“大哥，走路注意看路走啊”。大行心里一酸，酸气就直冲喉咙，被嗌得说不出话。走出了大门口外，回头仍见那小青年跟着。大行大声喊道：“小哥哥，谢谢你！”
第二天，大行发了个短信给小彦：今晚八点半，我在江滨公园等你。
晚上，小彦如约而至。看到大行那熊样，目光呆潆，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扑上来抱着他就哭了。感觉大行没多大反应，小彦问道：“对不起！对不起！你都知道了？”
“嗯”，大行不知道小彦说什么，胡乱应答。小彦又说：”我想等你回来，跟你讲清楚，是我对不起你。我真不要脸！”
大行知道个大概了。还有必要知道细节么？也许，“爱情”真是有价格的。他本来心里的苦水还没倒出来，又被灌入了一腔的酸水，或是一肚子的辣椒油。吐不出来，又消化不掉。真难受！
小彦还在抽泣。大行看着那边江水，在多彩的霓虹灯光映照下，波光粼粼，对岸的高楼大厦，在水中飘摇，好美！很有时代感啊！他不禁拍拍小彦的肩，喃喃自语：“还是来不及啊”！
“别哭了”，大行感觉那风，吹得他的脸发麻了。小彦顿停，昂头看着大行变型的脸。
“我就知道我俩要分开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行内心虽无法平静下来，看看小彦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用母指帮她抹开泪水，轻声说：“我不怪你，我送你回去吧”。
小彦想，既然大行什么都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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