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煊依小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段恒段公子,从小就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的段恒。段恒很小的时候就展示了与众不同的天赋,当然这个天赋只有陈煊依知道,那就是特能装。不张嘴时一脸正人君子,一张嘴,就一地痞流氓!这是陈煊依经过一番血泪后领悟到的,落井下石大概是段恒最喜欢做的事。
小小年纪的陈煊依不懂啊,他那样天真无邪的时候,跟在长得一本正经的段恒后面。母亲很喜欢段恒,父亲也很喜欢他,每每段夫人过来时段恒也跟着过来,陈老爷常说:“段恒为人端正,可与我儿为挚友。”那时陈煊依的大哥二哥已经入了私塾了,能与段恒相伴的只有陈煊依了。陈煊依软软的喊了声:“段哥哥。”他却看见了段恒眼里闪过的一抹邪恶的目光。
以后段恒带着陈煊依干了许多坏事,被抓到了通通都是陈煊依的事。印象最深一次他不愿写作业,就拉着陈煊依去了荷塘边,趁着周围人不注意,背着包自己跳了下去。陈煊依慌忙伸出手拉住他,可是手刚伸直,段恒已经“啊”的一声跳了下去,众人慌忙回头一看,只看见陈煊依伸着手,而段恒却落了水,心下便都误会了。
这事闹到陈老爷那。段恒白着一张小脸往陈老爷面前一站,一脸虚弱的说:“陈伯伯,不怪煊儿,是恒儿自己无意中滑下去的。真的不怪煊儿。”然后一脸愧疚的拉住陈煊依的手。“陈伯伯,你要罚煊儿的话,连我一起罚吧,恒儿也有错!”说罢还打了一个喷嚏。
陈老爷满脸慈爱的拉起段恒。“好孩子,不干你的事,是我儿太顽劣,你这番护着他只会害了他啊,你莫管,这逆子我是肯定得教训的!”然后目光沉沉的看向陈煊依。“孽子!你竟如此顽劣!平日里给你教你的礼孝仁义呢?我今日定要对你好好管教!”小小的陈煊依拉着父亲的衣角。“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他的。”可陈老爷哪里听的进去呢。“难不成是恒儿自己跳下去不成!冥顽不化!”
陈煊依被教训的卧于床上不能动时,段恒还好心的来看他。他吃着陈煊依母亲给的糕点,满脸歉意的样子说:“如果我当时拉的住陈伯伯,煊儿也不会被打的这样重。”陈煊依的母亲就摸着段恒的头,慈爱的说:“怎么能怪恒儿呢?是煊儿不好。”陈煊依就觉着身上的痛又加了几分。
那是陈煊依被坑的最狠的一次,后来,段恒似乎手下留情了些。只不过他似乎杠上了陈煊依,不论陈煊依离他远还是近,他总是隔三差五能坑上他。
而最近坑的一次,便是陈煊依入学堂这事了。陈煊依本来赎了歌姬孟洛的时候,是很好的瞒着陈老爷的,他和布三布四做了完全的准备,结果好巧不巧,那天段恒也在。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路数,他竟也知道了这件事。结果第二天段恒就甩着袍子,来到陈家拜会陈老爷了,陈老爷就“凑巧”知道了这件事,大发雷霆将陈煊依从家中扔来了这里。
段恒眯着眼看着陈煊依:“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无非就是觉得这日子太过乏味了,总是得找点乐趣。”
“自幼时至现在,你折磨我还不够么?”陈煊依怒目而视。
“煊儿,你这么好玩,我怎么玩的腻呢?”段恒含着笑的眼就这样落在陈煊依身上,陈煊依狠狠的瞪了回去。“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又想做什么?”
“那得看我心情了。”段恒眉眼上调,那邪魅的味道配着那张正经的脸,好生怪异。
陈煊依回到了屋子里,张执并没有多问关于段恒的事,说不出为什么,他下意识的不想张执留意段恒,张执不问他反倒放下心来。
临近散馆前的最后一个休沐日,大家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思量着怎么过这最后一个休沐日。
“要不一起出去办个诗会?”
“别,每日在馆中读书作诗,你还没倦么?”
“那要不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
“夫子定是不许的。”
“那...那要不请个戏班子?”
众人正讨论着,一个声音响起,陈煊依下意识的皱了眉。“请一个戏班子多庸俗,要是自己组一个戏班子,那倒是有趣万分。”
众人看向端坐在位置上的段恒,段恒却将目光投在人圈外边缘一样安坐在位置上的张执和站在张执身边的陈煊依身上。陈煊依微微低头,避开了段恒的视线,段恒的嘴角却浮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可是,我们当中极少有人会唱戏啊!”人群里有人问到。“无妨,我们素来听的多,自然也就耳熟能详了,学起来也快。”段恒手支着头。“有人自荐么?”人群中安静了半晌,一个清秀少年站出来说:“我会一些。”段恒抬头看来看他,笑着问:“会些什么?《梁祝》会么?”那少年点了点头:“会。”
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段兄,我们也略懂一二。”段恒点了几个人出来,还有一些人来做其他的准备,似乎一切都已经妥当的时候,段恒目光一转,又落到了陈煊依身上。他慢慢的说:“陈三公子素来对玩乐精通,又音质清冽,不知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呢?”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陈煊依身上,陈煊依被盯得不自在。
“是啊,陈兄若是愿意加入我们,定会给我们很大帮助。”人群中有人说道。陈煊依不自在的笑着:“陈某粗鄙,不懂这些。”
段恒笑着说:“若是陈兄这样都说自己粗鄙,那段某人不是得成乡村野夫了,陈兄实在过于自谦了。”他就那样明摆着说,陈煊依你那样会玩,还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那像我们这种不会的就更什么都不懂了。这一下弄得陈煊依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陈煊依不做声,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坐着的张执却开了口:“张某和陈煊依一起加入,不知张某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的?”段恒略讶异的看着张执,随即眸中精光一闪,答到:“有!张兄肯赏脸,段某真的是喜出望外啊。”“不客气,这是张某应该做的。”
陈煊依讶然的看着张执,人群散去后,他拉住张执。“你,这是作甚,你素来不喜欢这些的。”
“我只是觉得这种机会极少,偶尔加入试试,也无妨。你不大可必这样忧心忡忡的看着我的。”张执似乎并不在意。可陈煊依知道,他刚刚都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为了自己,搭上了张执,他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第二日散学后,段恒带了个戏曲老师,将陈煊依那些人带了过去。那老师一来就开始选角,本能的站在人群后面的陈煊依,大概是陈煊依的容貌太过出众,那老师目光透过一众人看见了他。然后老师玉手一指,精准的选了他出来。“那位公子,敢问公子姓甚名谁?”陈煊依硬着头皮答道:“学生陈煊依。”老师似是有些惧怕,看了看身后的段恒,见他目光肯定也就硬气了起来。“陈煊依,容貌艳丽,声质清冽,可为英台。”
陈煊依觉得自己已经怒火中烧,可是想想昨天晚上的约定,他也只能咬咬牙忍了。什么约定?无非是那个月黑风高夜段恒段狐狸讲,只要陈煊依配合,他就不动张执。
后来,那戏曲老师又一点,容貌清秀的那小生也被点出来了,他唱银杏。后来才知那小生名叫宋柯。宋柯一脸坦然,不似陈煊依的视死如归,段恒倒是很意外,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唇红齿白的宋柯也不恼,大大方方的回看了过去,倒弄的段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段恒心想着,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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