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的风会迅速吹走山间瓢泼的大雨,记忆里的样子是大风竭力卷着遮盖远山的珠帘,滂沱大雨随风任意倾注,屋脊边和山坡下布满了渠流,在渐渐熟悉这些声作之后,远山上缠绕浓雾会瞬间乍开嗅觉的感官,一瞬拥有晨曦,颤颤巍巍的温热,一瞬拥有晌午,蒸透水泥的涩气,一瞬拥有月光,皎洁富裕的土味,若这时还有一阵风来,所有的静止都会遁入山间,而水泥地旁的孩子也会不再拥有敏锐的嗅觉。因为这时最吸引人的风景,都在喘着粗气爬行的蚯蚓那里。
雨水悄悄,像为暗恋者为情人做了一件不知欢喜与否的奉献,尽管来势汹涌,但去势娇羞而且有闯祸的愧疚。若此时有滑坡或者树木摧折,那么雨的余力在人们眼中就变得愈加微不足道了,所关注的都在中空与腐朽的抽象状态,慢慢这场雨就在无形中输给了轻风。。
雨的任务大概就是到来,而风的任务是提醒大家雨的到来,因为它来的时候烦闷得不易于呼吸。如果今年的山色因为冬雪而比往年青翠许多的话,这时的雨的气息也都被更浓郁的夕阳和层云交叠所掩没。我是目力的追击能手,但我不愿忽略风和风的提醒。我要记住这里的气息,就像记住所有轻柔的岁月里偶然令人振奋的交响和无趣。
每一所山丘间的房子里都会在夏雨骤来骤息的顷刻为生活为奋力一跃,那种味道比风卷起的草木和水泥味道更加迷人,会回想的孩子都会时常接受它的馈赠,然后比大人更多地关注幸福的闪电和密不透风的黑云。风最终还是来了的,来的不似戏剧演员串场般微妙,但着实会给雨后黑亮的水泥地预告即将萧瑟的风趣。
感谢那些时光里昏暗而且迷茫的蚯蚓,如果不是他们举头思索和摆尾吟唱,我也不会趴在地上将肺叶和不可明状的无形来一个神秘的接触,不远也不近,当有一天趁没人趴下整个身子的时候,我也变成了可被嗅觉感知的一部分,衣衫沾满了涩气,推上占满了泥巴那是土的气息无疑,我傻傻地笑着,不知多年以后眼角想起这些时也会温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