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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朦朦亮,整个小村庄还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
村民大富像平时一样,五点多起来烧饭并准备浇菜,他平时靠卖菜为生。
“谁呀?”他嘟囔着:“弄个塑料模特扔我菜地,把我的菜都压坏了。”
大富不免有点生气,捡起那个塑料模特的手想扔掉。不拉还好,一拉整个人吓惨了,这竟是一只真人的手。
“啊啊啊!”大富的惊叫声惊醒了这个“模特”,他抬起一张面如死灰的脸:“救救我,帮我打120。”
米贵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医生说无大碍,全身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得住院观察两天。警察在他床边手持纸笔等着做记录。
米贵挤出笑容说:“警察同志,我头还有点痛,这,还有这,很晕。”
实习警察齐小武说:“没事,你就先简单说说你怎么会受了伤,扑倒在人家村民的菜地里。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详细。”
米贵用那只不受伤的手支住额头说:“哎呀,晕死了!我是开滴滴的,有人抢我的车。”
齐小武在本子上刷刷地写字:“这人长什么样?目测比你高多少?”
米贵:“太意外了!没能比我高,还是个女的,壮的跟牛似的。还勒我的脖子,我差点被勒死呀。”
什么?!齐小武快把眼珠都瞪出来了,滴滴车被人打劫不算怪事,嫌疑犯应该是比出租滴滴司机更高大的人才对,一个女的出来打劫。太不可思议了!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齐小武从医院录完口供一进派出所,就看见了米贵报案说被劫走的那辆车,正稳稳当当地停在所里,车子破损的厉害,保险杠都掉了,后面的车牌倒是好好地。看得出这辆车没撞车之前还蛮帅的,这是一辆外形有点酷的国产车。
来报案的年轻女子叫姜索玲,她称自己昨天去坐滴滴车,司机米贵趁她低头看手机,把车往郊区开,欲行不轨。
她在后面一着急,抓着米贵的脑袋往车窗撞的时候,米贵一惊,车子失控撞到了树上,米贵晕了,姜索玲也吓得不轻,又不认识那段路,怕歹徒醒转过来会加害自己,赶紧把米贵拖下路边去,把车子开到派出所来报案。
这下民警们可就懵了,两位报案人互相指认对方是犯罪嫌疑人。真相到底是什么?
姜索琳,身高不高,只是很胖,民警注意到,她胖是胖点,但从面相看,长得倒还不错。
米贵还在医院治疗,脖子上有轻微勒痕,但姜索玲的口供却说是抓他的头去撞旁边的玻璃才导致撞车的。
所长分派了两个警察,暗中跟踪调查。其中一人,带姜索玲往另一家医院检查身体有无受伤。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接到一位热心的目击者报案。原来是一位叫牛云的摄影爱好者。
他不喜欢熙熙攘攘的街道,喜欢深夜时分出来拍空空荡荡的街头,和从树上惊起群飞的小鸟。
昨晚12点多的时候,他照例出来拍街景,抓拍到米贵的车子,的确是在郊区,但是从抓拍到的比较模糊的照片看来却是有人用带子从后面勒住米贵的脖子。
他原先以为是一对情侣吵架,但是越想越觉得勒脖子是比较严重的事情,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来报案了。
米贵接受警察询问时,一听说姜索玲告他欲行不轨,就气得跳脚,说是这么胖的妞,他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
姜索玲一听说米贵告她劫车,也气得手哆嗦,大骂他血口喷人,但是对于自己从12点多开车艰难地绕回来城区,却在早上六点多才报警的这段空白时间,她完全失忆。
据有多年办案经验的民警观察,姜索玲说自己失忆时,不像是说谎的。
案情一度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候,警察调查得知,姜索玲的手机收过几个信息,联系人显示的是男友,语气亲密地跟她商量,让她帮忙筹措金钱的事,怂恿她帮他去担保贷款。
劫车的动机有了,再加上照片为物证,尽管这个胖姑娘说什么都不承认,但还是被批捕。
民警齐小武从小熟读很多侦探小说,一听同事说米贵急着出院,就打心理有隐隐地不安。
他把这事对上司做了汇报,上司同意让他继续跟踪调查,但是姜索玲不能放,得深入审问。
可不管怎么问,姜索玲一口咬定,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第三天,局里来了一位贵妇人,很时尚,身材高挑,自称是姜索玲的表姐,要为她翻案。
由于她自称手握重要的线索,民警为她录了口供。她叫陈媚,一坐上椅子,却不说话了。
只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录音笔,说:这是我从家里的电话里翻录的录音记录,可能会有一点杂音,警察同志别介意。
半个小时后,齐小武接到指令,马上逮捕米贵。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米贵家里来开门的是他的老乡,个子和米贵很相像的一个汉子,他看着民警进去搜索时,表情就像只呆头鹅,还连连摆手说:“民警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想进城找份工作,我老乡米贵他说回家看他妈妈去,就让我在他家里住几天。”
齐小武气得差点想把手机给摔了,昨天一大早还看见米贵去见一个微胖的女生,怕被发现就没敢靠近,没想到人给跟丢了。
齐小武垂头丧气地回到局里,他的上司只是看着他,没有责备。
齐小武听说姜索玲让表姐给接回去了,心里为没抓住真凶愧疚万分,说:“队长,你咋不骂我呀?都怪我,太晚出手了。”
上司朝左边的审问室努努嘴,笑:“你这个小子运气好,米贵自己来自首了,正在里面重新录口供。”
其实米贵和前女友见面那天,就知道齐小武在跟踪他,他做贼心虚,不敢逗留久,回家后还是心神不宁。
晚上交待在他家住的老乡多点时间出去找工作,保管好家里的钥匙,说他自己想回家看老娘了。
他的前两任女友都身材微胖,面容却姣好。那天出车,是因为前女友和他因彩礼谈不拢,以家里长辈不同意为由,向他提出分手。导致他开车时,心里的愤怒还无处发泄,想哭,又哭不出。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姜索玲的单子。本来他没别的心思,想着挣多一单就回家吃碗面,他知道,心情实在太糟糕也不适合开车。
可是姜索玲上了车后,他发现她的形象,身材,和他的前女友和前前任女友很接近。而她们,都是因为他的经济原因与他无奈分手。
姜索玲上车后幸好是坐在后座,但看她的神情,也是满怀心事的样子,途中接了个电话,她是这么说的:“你又要创业?每次创业都挣不到什么钱,还不如脚踏实地先打份工呢?你这个样子,咱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嘛?”
又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米贵心里的火被这通偷听的电话点燃了,姜索玲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竟然越来越模糊,和他的前女友的样子重叠了又分开,分开了又重叠,他从后视镜中时不时地偷看她,一边把车往郊区开……
直到姜索玲反应过来,责问他:“师傅,你这是开去哪?我不是往这条路的!”
米贵沉着脸,像没听到问话似的,脚上的油门却没有丝毫松开。
姜索玲心里如坠冰窖,打电话给男朋友也不可能,以往他刚和她吵架,是不肯接电话的。
求生欲望强烈的她灵机一动,打给了表姐家里的座机,因为表姐现在虽然出差了,但是电话有自动录音的功能。
打定主意后她打了电话,确定电话在录音后固定好,又更大声地责问他:“师傅,你这是开去哪?我不是往这条路的!你快给我停车!不然我报警了!”
说完,姜索玲身体前倾,试着想抓住米贵的头发,看能不能抓往后往玻璃窗上撞晕他,无奈米贵头发太短,又油腻。米贵头一偏,溜了,车子在路上开着“Z”字型,幸好路上没人,才没有发生事故。
重新掌握好方向盘的米贵更进一步被激怒,眼神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
车子飞快地在路上跑着,过往车辆偶有与之交汇的,却没有一辆能觉察出这辆车里的异样。
怎么办?一旦去到荒郊野外,一旦停车,司机一个巴掌就能把自己打晕,姜索玲想到了死,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她一边求米贵:“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好吧?求你别杀我,我连信用卡都给你,密码也告诉你。”
她心急如焚地望出去,前面的房屋低矮,还有菜地什么的。
米贵刚才就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咬牙切齿地回她:“你坐好,打扰到我开车,你就死定了!”
话一出口,脖子一紧。
姜索玲已拿下自己的斜挎包,那根包包的带子比较长,她心里念念有词:“一定得成功,不然死的人就是我了。”
就是这根带子,救了姜索玲这个胖妹子一命。她其实把它往米贵脖子上套时,绝对不敢真的勒死他的,只想着逼他开回市区。
可米贵脖子感觉一凉时,一瞬间受惊不小,车子失控撞上了树。幸好那棵树是小树,车子还能开。姜索玲一开始上车时就系了安全带,所以撞车后还被固定在座位上,倒也没受伤。
幸好长了一身不少的肉和力气,她怕米贵醒来会控制她和加害她。只好趁他晕过去时拖他下车,自己开车回派出所报案。
齐小武听完案情,歪着头道:“有个疑点呀!为什么她开车逃走后,过了好几个小时才来报案,而不是一开始就来报案?”
上司说:“唉!她这一段的记忆,经医生诊断,是空白的。据收留她在家里同住的表姐讲,她的男友不肯去打工,只想创业,还想逼她去做担保,帮他贷钱去创业。她看他亏本过两次后,坚决不肯去帮他借。于是这个前男友就提出了分手。
那天很可能是她又惊又怕地把车往回开时,她男友打电话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帮他借钱,要么分手各走各路。有个路段的监控显示她把车停靠离派出所1公里的路边,坐车里发呆了好长时间。后来才启动车子前来报警。
齐小武想通了,道:“再加上她表姐出差回来后,听了家里座机的录音,所以才能真相大白。”
总之,无论遇到什么样挫折,害人之心不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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