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江
房檐下的燕窝一共有三处,有两处已经存在了好多年,每年都有大燕儿结伴儿从南方归来,回到它们的旧巢里安住。不用多长时间,一窝一窝的小燕崽儿就在窝里叽叽喳喳地叫着了。
小燕崽儿伸着脖颈张开小黄嘴丫一咋呼,大燕子就忙不迭地四处去寻觅可以喂给宝贝吃的东西了,蚊虫飞蛾、蚂蚱、蟋蟀……大燕子飞来旋去,不遗余力地围着窝里的小燕崽儿奔忙。
檐下还有一处燕窝,是三年前开始垒建的,垒窝的燕子可能还不太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筑起一个牢固的巢穴,因此它把衔来的碎石子、草棍、泥巴甩的到处都是,费了老鼻子劲儿,好不容易总算有了一点点窝的雏形,大概是燕子自己看着也觉得不像样,就彻底泄气把燕窝丢弃了。
第二年春天又飞来了两只大燕子,不知道是不是去年的旧燕,还是新来的燕子,总之它们在那不算窝的残窝边转了好几圈,终于下定决心又在原来烂尾的燕子窝上忙碌起来。
它们衔来小石子,衔来泥土、草棍、小木棒,看似很用心地在修补这个小窝窝。可是还没有彻底完工,秋已至,天气逐渐寒凉,燕子们又成群结队地离开了。
今年是燕子筑巢的第三年,终于有两只看起来似乎很专业的燕子归来了,它们很有耐心地衔来碎石子、草棍、泥土,和着自己的唾液,终于一点一点地,把这个已经修建了三个年头的燕窝垒好了。现在,三个燕窝里都有燕子常住了。
天气晴好的时候,燕子们蹲在自己的小窝里,小脑袋钻在里面不知在干什么,只留剪刀一样的尾巴尖在窝外头。有时燕子也会蹲在窗外的晾衣钢丝上,美美地打量着自己的小房子,有时两个燕子东一只西一只蹲在高处,扯着洋腔怪调互相问候打趣,那声音变化莫测,或粗或细,有时飞扬婉转有时发出粗粝的怪声,听着却透着无尽的喜乐祥和。
有时我很好奇,一个燕窝里到底住着几个燕子,是住着夫妻两个吗,还是包括它们孵出的小宝贝?它们不停地飞来飞去,我实在弄不清窝里到底住着谁。
有时不知哪里的燕子也跑来唠闲嗑,它们熟练地蹲在晾衣杆上,蹲成一长溜,燕子也像人似的,有的话多有的沉默,它们闹闹喳喳直到所有的燕子都尽兴了,才离开。
有一次,燕子开起会来,一排一排的燕子各有位置,它们闹闹嚷嚷的也辨不清谁说了算,后来,也不知接受了什么指令,所有燕子都默不作声,只有一只燕子大声宣布着什么,哇哩哇啦说了不算短的时间,终于说完了,其它燕子这才如释重负般,重新闹喳喳起来,但很快,都散开了。
假如我们也能听懂燕语,该有多好。
蓝江 | 檐下的燕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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