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若雨跟我说:胧曼,那个少年的弟弟要结婚了,新娘很漂亮。
我回复:挺好,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少年的弟弟,但替我祝福他,你当年因为他们哥俩被调到镇里的广播电台,记得让他敬你三杯酒。
1
高一从医院出来,抬头望向天空,靠,又是一个阴天,连灰的惨淡的云都跟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自己不会是天上的云上掉下来的一角吧?真他妈丧气!
“哥……,安宁,安宁她自杀了,呜呜”, 高一心里正咒骂着老天,手机里高二的声音颤抖并断断续续地呜咽着,男人悲痛而自责的情绪被哭声形象的表达出来,“我刚才打她电话,她妈妈接的,说她女儿去世了,但我知道她肯定是自杀的,肯定是……,是我害了她,是我……”
高一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往喉咙里咽了一口口水,“高二,别,别难受,哥还在医院,办完事就回家陪你。”
挂了电话,高一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目光呆滞,然后找了一个无人的墙角,头抵着墙面,双手插进头发,“啊…….!”低沉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高一在墙角那里呆了十几分钟后,从裤袋口里掏出一张诊断结果单,随意地往旁边垃圾桶里一掷,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望了一眼天空中那惨淡的云,离开了医院。
2
高二是高一的弟弟,他们的爸本不姓高,听村里老人说,他们的爸是被人丢在村子里的,丢的时候看上去约莫有两、三岁,那个年代自家都吃不起饭,谁会管一个被丢弃的孩子,再说保不齐有啥毛病呢?不过村里有一个傻瓜乞丐,姓高,便被村里人怂恿起着哄:“傻瓜,你把那个孩子养了,媳妇也不用找了,老了还有人给你送终,多好的事啊,嘻嘻。”,傻瓜乞丐就笑嘻嘻的把那个孩子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就这样,傻瓜乞丐成了他们的爷爷,那个被丢弃的孩子成了他们的爸,爷爷是个乞丐,爸自然是跟着爷爷乞讨,不过比爷爷强点,起码会捡些破烂,所以,爷爷走了后,他们的爸就不再乞讨了,把捡破烂当成了糊口营生。
他们的妈,也是听村里人说是爸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捡到的,看着病恹恹的,捡来后没多久爸妈就结了婚,日子稍微好了些,当然只是比以前,跟村里其他人还是不能比的,弟弟也就是高二两岁的时候,妈去世了,说是癌症,不过谁清楚呢,爸不爱跟他们哥俩说话,反正都是听村里人说的。
在高一上小学五年级也就是他十一岁的时候,他们的爸买了台电视,当时武侠正流行,武侠可以说是他整个学生时代最梦寐的世界。
那几年武侠电视剧成了高一和高二学习之外的唯一爱好,两人一会我是乔峰,你是段誉,一会他是郭靖,我是杨康,而且俩人还顺便遐想着武侠剧里不管哪个女主都会是安宁。
说到安宁,她是高二的同学,他们隔壁村的,眼睛很大,眉毛很粗,笑起来就跟武侠剧里形容的那样【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有一次,高二跟高一说:“哥,跟你说个秘密,我喜欢跟安宁在一起学习写作业,你不要跟别人乱说啊。”,高一征了一下,没说什么,便答应替高二保守这个秘密。
那一年,高二上初一,高一初中已经上完了,不过高中跟高一已经无缘,一是他成绩不行,二是爸负担太重,再说没人愿意借钱给他爸,高一便决定挑起家里的担子和高二以后上学的费用。
从此,有一个少年叫高一,心里装着一个懵懂幼稚的弟弟高二,一个因弟弟那句喜欢便暗暗放在心上的女孩安宁,踏上了养家糊口之路。
3
时间转瞬即逝,他们的爸在年初走了,走的很平静,仿佛这个世界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好在高二没有让高一失望,在燥热的炎炎夏日考上了大学,但安宁与大学失之交臂,选择了复读。
弟弟考上了大学,高一需要把弟弟安妥好才能放心,而且这半年他总觉得胃里不舒服,目前打工城市的医疗费用他承担不起,正好回老家县医院看看,便跟公司请了长假。
“高二,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走之前记得跟安宁告个别。”高一棒高二收拾要带的衣服时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哥,我知道,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天晚上让她给我践行。”,高二盘腿座在沙发上,眼睛咕噜了一下,盘着的腿又往前移了移,“哥,你说,我如果这个时候跟她表白,合适吗?”
高一收拾衣服的手顿住了,“安宁没考上大学,那你觉得她心里会难受吗?”
“唉,哥,你不知道,安宁就是太好强,她那个成绩上个三本根本没问题,但她就是觉得不考个一本面上挂不住,才决定复读的,反正她难受我是没看不出来,赌气的成分倒是挺多。”高二无奈摇了下头。
“啊,原来是这样,那表不表白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表白,说话的时候先想好了再说,小姑娘都害羞,别把气氛弄僵了。”高一低着头继续收拾高二去学校要带的衣服。
“嗯,知道了,哥。”高二回应了高一一句,又接着说,“今天是十五,月亮代表我的心,哈哈哈,天助我也。”
高一看着高二兴奋的样子,心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4
晚上,高一坐在旧式沙发上,电视开着,眼睛也一直盯着电视,看没看就不清楚了,只清楚那个频道已换了好几个节目,他依然没有切换频道,应该是在看吧?
“砰砰砰”,院里大门被框框的砸着,“高一,高一,在家吗?不好了,你弟弟出事了!”是村长的声音。
高一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大门那跑去,打开大门,又听到村长喘气的声音,“高一,快,快点,你弟弟在县医院,医院把电话打我那了,你快跟我去医院一趟!”
高一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高二怎么在医院了?他不是和安宁在一起吗?那安宁呢?
高一懵归懵,但跟村长去县医院是自己当前必须要做的事,拿着存有自己大部分储蓄的银行卡,又拿了一件高二平常穿的衣服和洗漱的用品,便座着村长的面包车去县医院了。
路上,村长边开车边抽着烟对高一说:“听医院人讲,你弟弟被人打晕了,然后扔在一个黝黑的树林边,是晚上几个跑步的人发现的,发现时,他正昏昏沉沉的,头上流了好多血,一个劲躺在地上哭,人家问他怎么了,他什么都不说,就一直喊:“疼,难受。”,人家估计他是被吓到了,又问了他叫什么,家住哪里,他才含含糊糊的说了自己是哪个村的人,然后人家就把他送到了县医院,多亏了这几个人,要不然你弟弟指不定得流血哭到天亮呢,万一真要那样,可就惨了,”
村长说到这时,吐了一口烟,看了高一一眼,“这世上好人还是有的,回头好好谢谢那几个人,另外,高一啊,也跟你弟弟说一声,别一个人大晚上没啥事瞎跑,这刚考上大学,别又惹出啥事,你说是不是?”
高一只点头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他心里想的更多,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高二没跟别人说。
5
病房门打开了,高一看见高二头上缠着纱布呆愣着座在病床上,“高二,我来了。”,他走到高二身边坐下来,“没事了,刚才我交了钱以后就问了护士,说你是皮外伤,没伤到大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然后在家养半周换几次药就好了,至于学校那边,回头我跟他们好好解释一下,你也不用担心。”
高二还是呆愣着,高一见高二这个样子,便转身对村长说了一些话,最后又跟村长说了谢谢并添麻烦之类的,村长这才离开医院回去了。
病房虽然是多人间的,但现在只有高二一个病人,外加高一这个家属。
高一又慢慢地座在病床边,“高二,跟哥说,到底怎么了?”
良久,高二沙哑着的声音传过来,“哥,安宁,被强暴了!”,高二把缠着纱布的脑袋抵在双腿,从高一的角度能看清高二不断颤抖的后背。
高一没有说话,就那样一直静坐在病床边,过一会,拿手抹了抹吸哧哧的鼻子,“高二,给哥说明白点,你俩到底出什么事了?”
高二抬起头,紧吸着嗓子:“我和安宁吃完饭,就对她说,想跟她走走,找一个静悄悄的地方,最好只有我俩的地方,因为我有个很重要的秘密只能跟她说。”
“安宁看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她知道我准备说什么了,就对我笑笑点了下头,嗯了一声。”高二说到这里,眼里有了迷离的微笑,像是又看到了那所谓的【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然后我们就越走越远,最后走到了一个既幽静又空旷的树林,天黑了,虽然有月光,但我清楚安宁肯定看不太清我的脸,于是就鼓足劲跟她说了我喜欢她。”
高二闭了一下眼睛,呼出一口气,“她当时就站着不动了,对我说了一句【傻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以为她不高兴了,正准备好好解释时,然后,然后我的头就被人砸了一下,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安宁的呼喊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二又把缠着纱布的脑袋抵在双腿上,只不过这次除了后背的颤抖还有哭泣。
“后来呢?”高一手里抓着床单低沉着声音问。
“后来,后来,我醒了,昏昏沉沉中我听到了安宁的哭声,那哭声隐约在离我几十米的地方,我晃悠着站起来顺着声音走过去,天真的太黑了,有月光我也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地上有一两件衣服。”
高二不想抬头,埋在双腿间哭着继续说:“我怕极了,我觉得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但我不敢往那里想,这时候,安宁看见我了,她对我说:‘高二,你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一会我们各回各家,你不准跟别人说咱们今晚上在一起过,听见了吗?’”
“我听她的声音特别平静,平静的让我害怕,刚想再问什么,她就站起来捡起了衣服,从我眼前走开了,像个游魂一样,我赶紧去拉她,然后她就甩开我的手,吼道:‘高二,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你要是敢跟别人说今晚上见过我,我一辈子不搭理你!’,她那一声吼把我惊住了,我就没再动,也没再敢说话,最后她自己走了,死活不让我跟着,她一直说她没事,她比谁都坚强,时间长了就会忘掉这些。”
“哥,我知道不好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安宁她,她被强暴了,我连谁干的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今晚要她给我践行?我为什么要跟她表白?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为什么都不能救她?都是我的错!我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窝囊废!”高二不想再遮掩什么了,把情绪全爆发了,仿佛只有爆发他才能忘了所有的事。
高一还是静坐在床边,手里没再抓着床单,因为拳头被攥的很紧很紧,手背上青筋突现。
6
高二跟护士说的一样,后天就出院了,高一跟学校那边联系了,并解释说高二脑部受了点伤,可不可以延期入学,学校那边同意了,毕竟高二的高考分数很好,学校也不想错过一个好苗子,答应只要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就行,但最多只能延期一个月。
高一就在家陪着高二,他们俩的话不多,出院第三天,高一要去趟医院,他那晚急匆匆来医院的时候,以为弟弟伤的特别严重,就交了很多钱,出院那天又是周末,住院部只办理出院手续,但不办理账单结算,医院就让他工作日的时候再来一趟,结算清了才能把高一身份证和农合卡拿走,还有就是他在高二住院的时候做了个胃镜,出院的时候结果单还没出来,想着今天也顺道取了。
高一来在医院办完了这两件事,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了高二的那个电话,安宁自杀的那个电话。
7
安宁走后,高二说他不想在家呆太长时间,高一便让医院开了需要更换的药,七天后高二自己坐着火车去学校报道了,从一开始就说好高一要送高二去学校的,但高二改主意说不让他送了,早晚都要一个人,不能总是靠着哥,高一没说什么,把高二送上火车后,一直到连火车模糊的小点也看不见了,都没离开车站,因为他心里在盘算着一件事情,一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高一没有离开这个县城,他跟公司说家里有急事,不想干了,公司也很爽快,把该给他的薪资都给他了,他在电话里对领导说了很多感谢之话。
一周后,高一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县城里的惯偷。
那天在一个饭馆里惯偷顺走了一个客人的包,客人的包是挂在椅子后背上的,惯偷右手拿一把小刀神不知鬼不觉的隔断了缠在椅子上的绳子,右手顺势就接住了包,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饭馆。
“嗨,哥们,你瞧瞧那客人点的那几个菜,觉得像是有钱的人吗?”高一的声音把正在僻静胡同里拆包的惯偷吓了一跳。
“嗬,全看见了?几个意思啊?”惯偷斜了高一一眼,手往后腰一放,看样子是想掏刚才隔包绳的小刀。
“没什么意思,想入伙,穷的没钱了,打工没人要,要饭没人给,想跟着哥们讨口饭吃。”高一把身上所有的兜内布翻了出来,然后两手一摊。
就这样,高一结交了这个惯偷,慢慢也入了伙,他们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两个月后,高一对惯偷说:“活着真没意思。”
“高一,咋了?”惯偷问道。
“唉,你说咱们也就光偷偷东西,要是能偷个人该多好,尤其是女人。”高一说完拿眼睛对惯偷眯了一下。
惯偷看了高一一会,“高一,明天带你见个人。”
第二天,高一跟着惯偷走进了一个破旧工厂,工厂里有个仓库,高一从仓库门外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声音,听着是有人在打麻将。
“大辉,今天给你带一个人,你看看。”惯偷朝座在东面的一个男人说道。
那人嘴里抽着烟,拿眼睛瞄了惯偷一下,又转向高一,“偷人不跟偷东西一样,抓住了判的时间长,搞不好还会判死刑,想清楚了?”
高一提高了声音,“无所谓,多判就多判呗,省的在外面天天提心吊胆的了,还能有个免费的地方睡免费的地方吃,多好啊。”
“哈哈哈,有意思。”那个叫大辉的人听后大笑起来,另外三个人也跟着一起笑起来,其中一个还对惯偷说,“你丫看人的眼光越来越毒了,有进步,哈哈哈。”
高一清楚那个叫大辉的人同意让他入伙了。
8
从那以后,高一和大辉的交集多了起来,偷得东西多少会给大辉留着,背着惯偷留的东西他都给了大辉,有时还会在麻将桌上帮大辉诈其他人,时间一长,大辉就觉得高一真够哥们。
“大辉哥,什么时候偷一次啊?我都急的不行了。”高一望着阴沉沉的天对大辉说。
“急什么,你以为这跟偷东西一样啊,看着差不多的就马上下手,需要时机,懂不懂啊?”大辉吐了口烟,白了高一一眼。
“大辉哥,说的是,我就是太着急了,哈哈。”高一迎合道,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大辉哥,你给我讲讲经验呗,我这个人爱着急,别到时候因为我坏了大事。”
大辉转过头,手里的烟已经抽完了,高一赶紧从自己兜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双手给大辉送过去,就着大辉把烟放嘴里的空当,又赶紧拿出打火机帮大辉把烟点着。
“哼,看你也算识相,这样吧,我给你讲讲吧,其实也没什经验,再说也没偷过几个人,毕竟冒着风险呢,谁都怕载进去。”大辉继续吞云吐雾。
“是是是,大辉哥说的有道理。”高一奉承着。
“我就给你讲一个其他人的吧,那小子才叫一个厉害,偷东西贼溜,偷人也没失手过,老江湖。”大辉眯缝着三角眼。
“我以为大辉哥最厉害呢?居然还有比您厉害的人?”高一佯装问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县城里有很多小树林吗?”大辉问道。
高一听到这里,心紧了一下,都忘了回答大辉的话,不过大辉估计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说道,“前不久,那小子就在一个树林子里干了一票,还是个学生,啧啧啧,老子就没这么好的时运,妈的。”
“那,那个学生一个人没事往树林里去干嘛?”高一尽量压着嗓子,不让大辉听出异样。
“要么说那小子也运气好啊,他那天本打算在树林子里劫点财的,没想到冒出来俩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女的,那个做伴的,是个男的,不知他俩是散步还是跑步,两人走着走着就不走了,停了一会,那小子就顺势把劫财变成了劫色,趁他们停下的空当,打晕了那个男的,把那个女的……,嘻嘻嘻。”大辉开始了自己的臆淫没再说下去。
“大辉哥,回头把那个人也给我引荐引荐吧,厉害又有运气的人我也想沾一下彩头。”高一脸上虽然佯挂着笑,其实本就不舒服的胃犹如被刀又狠狠扎了几下,心脏也是千疮万孔破碎不堪了。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见着缝就钻啊,行,改天就给你引荐引荐。”大辉说完拍了高一后背一下。
高一笑了一下,没再说话,他习惯性地望了望阴沉沉的天,如果再不晴天他真的要和那惨淡的灰云融为一体了。
9
元旦到了,高二没有心情过节,自从安宁自杀后,他想办法让自己在学校过得很忙碌,他不知道这些节日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甚至都想好了春节不回家,便一如既往地学习钻图书馆,争取期末考个好成绩,最好能把奖学金拿下来。
期末考结束了,高二如愿拿了奖学金,他想着入学以来就给高一打过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正准备给高一报这个喜讯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你好,请问是高二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中规中矩。
“我是,请问您哪位?”高二问道。
“我们是xxx派出所的,高一是你哥哥吧?”女人继续中规中矩地问道。
高二愣了一下,xxx是他们县城的名字,派出所?高一?不详的预感,“高一是我哥哥,他,他怎么了?”
“他杀人了,不过事后就马上自首了,而且他还举报了一个强奸犯和盗窃惯犯,本来要判死刑的,最后国家决定从轻处理,他现在在第一监狱,你是他唯一家属,所以通知你一下。”
高二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
10
这年的腊月二十四,天终于晴朗了,xxx第一监狱的接见室里。
高一和高二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高一开的口,“期末考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拿了二等奖学金。”高二低着头。
“我就知道我弟弟最牛了,呵呵。”高一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弟弟,高一又把手放到他头上,抹了几个圈,“高二,以后每年清明,记得在爸妈,还有安宁,在他们坟头上帮我烧点纸。”
“哥,他们说会给你减刑的,你以后可以自己给他们烧。”高一还是低着头,但哭了。
高一苦笑了一下,犹豫几秒,“那样也好,不过没出去之前,还是要你帮忙,”高一又停了一下,像是把刚才犹豫的强调变平常些,“高二,我把银行卡里的钱都转给你了,就是你去学校报道之前我给你办的那张银行卡,回头你自己把短信开通吧,记得省着点花,还有三年多才毕业呢,估计都不够用。”
“哥………,别说了……。”高二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喊着,根本不管旁边的狱警怎么看他。
“高二,一定要好好学习,毕业了一定要找个好工作,记住了吗?以后真的是什么事都要你一个人扛了。”,高一从听说高二要来见他时,一直憋着的情绪此刻也随着弟弟的哭喊压不住了。
高一低低地呜咽声和高二高高地哭喊声充斥着整个接见室,连狱警都呼了口气。
11
春节结束了,冬天走了,春天来了,县城还是跟以前一样,人们上班下班,街道上商贩叫卖,车水马龙,偶尔还会看到一两个乞丐在乞讨。
某一天,有个好心人给街上一个乞丐的碗里放了一整只鸡,乞丐忙用手抓起来,才发觉这只鸡太烫了,便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打算垫着纸吃,这张纸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飘了多久,看着像什么医院的诊断报告单,微微发白,水印的黑字已经模糊,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几个字:患者姓名【高一】,诊断结果【胃癌晚期】。
晴朗的树林明天争取挤出时间写新文,道德经中的“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很符合那位张女士。
投稿:【山川异域】推文不看权重,
优秀应被看见,你我理应遇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