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许多农村地区还有人习惯早起拾粪。
一般都是老汉。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一定撤回,谢谢。大早儿起来,肩上扛着粪箕子,阴柳条编的,形状像是个铁簸萁,三个条架子往上扭到一起,整好跨到一边肩上,下边的篓就贴着腰。再拎一把长铲子或者轻铁锨。
出了家门,沿着出村路不紧不慢的走,四下里很静,清晨的风有股特别的清爽,一会儿就走的足底发热,精气神也就上来了。
他在路上边走边东瞅瞅西看看。看哪里呢?路边草阔子,中间车辙沟。一般情况下,前者会有羊粪,后者常有拉车子赶路的马牛驴粪。
图片来自网络看见了,就抽出长铲子或者轻铁锨,贴着地皮往前一杵,那粪团还带着惯性,一下子到了铁锨面上。老汉也不回头,胳膊一收,手腕子往后头粪箕子篓里一回一抖,就收完了。有时候遇到好大一块或者一溜儿,老汉就会贴近放下粪箕子,一下一下的都收干净了,再扛起粪箕子走。
经过一夜的自然处理,那粪也不显味儿。马粪饼儿羊粪蛋儿,牛粪猪粪一大片儿。这东西在村子里是地里宝。赵树理先生在《小二黑结婚》里形容小芹的娘老大年纪脸上搽粉说是:驴粪蛋子上下了一层霜。可见这东西在村子里还是蛮普及的。我们有时候给吃中药丸子的人开玩笑就说:黑乎乎圆溜溜,吃的啥?有会幽默的人就回你一句:又不是大路上捡的,能是啥?这里就是拿羊粪蛋儿打哑谜。
就这样他也不急,慢慢悠悠。等感到走得差不多了,回家里,往粪堆上一磕,往土窝子里狠劲儿梭梭铁锨,靠墙根儿放下了家伙什。这一大早儿的伙计算是结束了,一般情况家里的饭也做中了,一家老小团团围起来,热腾腾的吃饭、干活。
有时候会遇到意外。
图片来自网络一个老汉走到天亮,看前面有人赶着驴子走路。那驴子突然停了停,俩后腿左右一撇,驴粪蛋子撒了一溜。老汉心里想,今天赶上热乎的了。他不好意思马上前去。稍停了一会儿,靠近,放下粪箕子,就要铲。偏巧干驴子的回过头来看见了。他不高兴了,:“干啥干啥。”老汉心里不痛快:“咋,这还要。”“要不要,你也不能动。”一摊粪的事,老汉也不愿多说,就闪一边去了。他心里想着那一摊粪,就走的有些磨蹭扭捏。那赶驴子的几个回头见老汉不铲了,像打了个胜仗,抄没人处嘟囔:拾个粪也没眼色。他哼哼扭扭走了。老头到底还惦记着,一磨身子,从小路上窜出来,手脚轻快的像小伙子,到底是把这驴粪拾了。回家里忍不住说起来:“你说这人,他又不要,又不让人拾,净落孬,他图啥?”“吃饭哩,吃饭哩,说着干啥,恁腌臜!”老婆子瞪他一眼,这事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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