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里,微风不噪,花期迭荡。四月里,看完了《月亮和六便士》。这本书听闻许久,一直仰慕其盛名,但未靠近。在图书馆还书时,看到还书箱里有它,便凑成了这缘份。
一看作者,是毛姆,心里就滋生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是个大家,但是行文好像不是大家喜欢的那般,比较晦涩枯燥……当然也是传言,自己并未读过作者的其它作品。粗略翻了下,本书有58小节。开始翻,翻了5小节,都没有感觉到兴趣在萌生。遂问询一青,她说她也看了,但好像没看完,难怪,美滋滋的小说,谁都会迫不及待。但美滋滋的小说,是不是也无法提供另一番味道?遂耐着性子继续看,就看到第13小节,这速度可以,5天也就结果了。慢慢摸到梗概,是讲一个证券经纪人如何从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离婚开始,走上画画之路,并成为大家的过程。

首先,感慨于作者极为细腻的手笔对人性、心理的描刻和传达,照见熙熙攘攘往来人世间待人接物中的微妙和惯例。特别是说到画家的前妻附庸风雅,时常请文人墨客聚餐的心理以及后来画家提出离婚时前妻的反应(“今天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以及作家之间那些不得不去的“场”和大家熟稔的“套路”。一方面,感觉到独立为人的艰难和顺从大众思维的悲哀,若前妻能够真实些、落地些,或许这婚姻就不会结束。而如果,每个人都做真实的自己,这世界会鲜亮活泼许多。另一方面,可有可无的应酬又消耗了多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而这些本该放在更美好的事情上,陌上花开,风栾叶动,山川湖泊,孩童笑颜,父母欢喜,爱人情暖。是不是本末倒置?既成的规则就是科学的,合理的,美的吗?
其次,作者在描写斯特里克兰德不落常人的性情时,我在想是不是也在说自己。作品是作者本人的产物,不可避免地带着作者本人的习性。一如作者所言“作品最能泄露一人真实的思想和感情”,可能平时场合里都是装着的,端着的。“但是在他写的书画的画里面,他却毫无防范地把自己显露出来,如果他作势唬人,那只能暴露他的空虚”。一如《长恨歌》的作者白居易一样,这里面是否也不可避免地烙下他与普通人家姑娘湘灵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哀怨。

斯特里克兰德是证券经纪人时,是大家眼中的正常人,有婚姻,有稳定的职业,有一双可爱健康的儿女,一切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自从他决定将身心交由画画来掌控后,为人处事就看起来“不通人性”了。比如,乐善好施、但性格懦弱的画家施特略夫,认识到斯特里克兰德天才的一面,就表现出极大的容忍和同情,给予其物质帮助,并在其身患重病时,在心爱妻子阻挠时,硬是说服妻子把斯特里克兰德接到家中事无巨细地照顾,而当斯特里克兰德痊愈后,却霸占了他的画室,并在离开时带走了施特略夫的妻子。世俗人看到此,估计都要气的打他一顿了,并在道德层面予以谴责批判。但作者的心思显然不在此,而在挖掘人性方面,即这背后斯特里克兰德的心理是怎样的。在大家将矛头都指向斯特里克兰德时,实际上,斯特里克兰德置若罔闻,好像跟他一点儿关系没有。因为“是她决定跟他一起离开的”,他并没有强求。乃至后来,施特略夫的前妻,因为无法在情感本性下掌控斯特里克兰德而绝望服毒自杀时,斯特里克兰德仍没有觉得有错或有愧,是的,他的确没有做出实际伤害她的现实行为。在他的世界里,情欲是影响他全身心投入画画的障碍,需要释放,而施特略夫的妻子就是这么一个对象。在他得了麻风病,命不久矣时,以房屋作画,将一直想要创作出来的瑰丽世界尽现,却叮嘱妻子爱塔在他死后燃烧干净。你怎么评价呢?在艺术家的世界里,和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规则是否通行?
最后,创作的本能攫住斯特里克兰德之后,生命好像就不属于他本人了。竭尽所能地压缩对生活的物质要求,不社交,投入到画画中。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每天仅靠一杯牛奶和一块面包过活。比如,一开始,大家决定他离婚,是因为出轨,应该住在高大上的宾馆,结果发现时很不起眼的小宾馆时,“我”的错愕。还有后来,为了谋生干活,他攒够买油彩和画布的钱,就离开到荒林里去等等。这让我联想到居里夫人,看过她的传记,那种在匮乏物质生活面前,对科学世界的满腔热忱和迷醉,让人感动唏嘘。乔布斯曾说过,你须寻得你所爱,并为之守望。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对世俗规则予以抨击,普通人缺乏足够的魄力破釜沉舟,归一所爱。
月亮和六便士,月亮高洁美丽,遥不可及,六便士,按照汇率,约等于人民币0.09元,也是9分钱。以9分钱的物质生活,去追求月亮,是痴人说梦,夸父逐日,还是精卫填海,金石为开?当然,另一种解读是,月亮是企望的世界和自我,是诗与远方,

而六便士则是真实客观的现实和物欲,是流水账和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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