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的三月闻名于世,烟雨朦胧里的白屋黑瓦,油菜绚烂,柴门犬吠,燕子翻飞,是多少人对中式审美的印象,又是多少人心中对“乡愁”的定义。
第一次去婺源是盛夏,来了兴致,趁周末驱车就走,抵达婺源已是晚饭时间。还好夏日昼长,6点多的天空依旧灿烂。倒是此时的婺源,没了白日里的喧嚣嘈杂,游客散尽,商摊已经清空,村里的炊烟袅袅,婺源回到了它本来的样子。
一路在村落里随意闲逛,老太太在门口拿着蒲扇扇风,暗沉沉的里屋,炉火和青烟伴着饭菜的香气飘散在昏黄的灯光下,旧木桌上的盘子烟气缭绕,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剩下的都是锅铲和铁锅碰撞发出的声音,擦,擦……好像老电影里的岁月。
大石板的路有年头了,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在大石板的中间有一条清晰的窄窄的道道,听人说,这就是过去的驿道,那窄窄的道道,是经年的独轮车压多了,留下的车辙印,至今依然存在,悄默无声地向世人讲述着昔日的故事。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村子里的人声渐消,路旁稻田里的蛙鸣渐响,一条拇指粗的小蛇蜿蜒扭曲,一溜烟穿过路面溜进稻田,胆小的我紧张、害怕却又兴奋。不敢再往更远处走,于是返回村中。
一进村口,小石桥下,大树吊着的灯泡在发光,潺潺的溪水里放着一把竹椅,一个少年双脚泡在溪水里,坐在竹椅上,一边乘凉一边看书,竹椅旁,还用网兜兜了西瓜浸在冰凉的溪水里。这场景, 一时间竟看呆了我,梦里的场景怎么会出现?偏一旁捣蛋的小弟弟,扔了块石头进水里,惊了少年,惹来他一声怒吼,也把我从恍惚中唤回。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在婺源,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就想找个舒服的椅子歪着,找个软垫靠上,或者干脆找张床躺着,发发呆,做做白日梦,又或者什么也不想……
夏日里的婺源,虫鸣鸟唱,流云过山巅,风送叶追烟,就像那青砖白瓦的村子,如柔软的藤萝缠绕在每一个中国人的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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