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春天特别爱下雨,仿佛眷恋着城市的灯火,小雨淅淅沥沥,总爱在下班的时候加塞。雨不紧不慢,像舒缓的钢琴曲,却挥洒下淡淡忧伤的种子。下班路上,伴着收音机里主持人柔和的声音,总会有种风雨夜归,抓不住流年的失落。红灯待转区,路边繁华,望眼处的拐角,牛肉汤馆招牌依然黄得晃眼,食客们依旧在出出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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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某个午后,在女儿同学朵妈极力邀请下,和不太熟的滢妈各自带娃一起在这家牛肉面馆小聚。牛肉汤的香味还在,人去早已各奔东西。滢妈结束了当时的婚姻,带着孩子回了自己家所在的城市。随着房子的抛售,滢、滢妈和晴天天空蓝得如画的这个城市没有了任何关联。朵妈去年夏天就置换掉了手里的两套房子,等朵小学毕业也会迁往他们认为有更好教育的地方。距离上,我们仨家越来越远。即使常来常去,谁能预料我们将来不会遇见空间上更近的人。某天,翻阅手机,看到熟悉似乎陌生的名字,才想起好久没见。时间匆匆,没有伤害没有隔阂,我们渐渐消失在彼此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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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意兴阑珊,我问自己会不会离开这个四季如春、雾霾很少的南方城市,心底总是挣扎再挣扎,只能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每次想家,一个电话,简单的问候,想象着家里的烟火。离不开的异乡,回不去的家乡。十年里,我和故乡越来越远。
离家十年,匆匆忙忙里,有些人来了走,有些人走了来,总是羡慕别人洒脱的来去自如。心安处,是家乡。过去的十年总是用稚嫩的理由来劝诫自己,一屋一床便是一家,某个年龄段里认为此生足矣。匆匆流年,蓦然间明白,房子是住所,家才是归处。家和房子的纠缠交割清楚才明白终究自己要的是回家。
人至中年,莞尔,有些人也会渐行渐远,无论是距离上还是关系上。人的亲疏远近,有时止于心,有时止于行。握紧双手,慢慢会发现,累的只是自己用力的十指,就如思迪和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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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迪首先是我的小姑子然后才是我的闺蜜,她单纯善良,永远是朋友聚餐去付款、同事有难第一个冲上前的人。但是善良的人却不一定会被珍视。我们是彼此情绪的垃圾桶,所以,跟小师弟吵架后的思迪第一个找我诉苦:
“我跟小师弟大吵一架!”
“为什么?”
几句话我便明白了吵架的原因,思迪在某服装公司的设计部门工作,衣服上看似简单的绣花是思迪部门的同事不舍昼夜的一针一线打版后才能付之成衣。思迪刚分到的款式与师弟之前分到的款式一摸一样。师弟以太难为由将此项工作推到了思迪身上。
思迪不服,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
思迪很生气:“好好说我还可以帮他,还威胁我!”
我佯装很生气的告诉思迪:“这么横,别怂!”
思迪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嘴硬心软的老好人,说不定明天就跟师弟化干戈为玉帛,像极了刚入职场的我。要是十年前,前年,甚至是去年,我都会说:“不要吵,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今年,我给思迪说:“对人好要看人,限于自己的家人或即将成为家人的人!”也许有些偏颇,但总会给思迪些教育作用。比思迪虚长的几岁里,我就是再对人好被人伤的纠结走了过来。
人与人总是从陌生开始,最初的善意会让人感激不尽。所谓投缘者就是由最初善意的感激涕零到稀松平常再至理所应当。多少人感叹:人生若如初见多好。付出一方再保持初见的善意,渐行渐远的人只当是平常。
人是纠结的动物,教育思迪的时候我理直气壮,转过身我就会真心付出。曾经很痛恨自己的圣母心,帮助别人后会觉得快乐无比。身边的人提出某项要求,总想自己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可以尽力施展帮助。是不自信还是盲目自信,傻傻搞不清楚。一次次的被伤和不开心,闺蜜安慰我,你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对别人好是你自发的,别人不对你好也是自发的。想帮助人的时候要告诉自己,自愿的,不求回报。可能是被电视剧里的白莲花洗了脑,总是在被次次伤害后次次忧伤。电视里的好人最后都得好报,为什么我不是?
次次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直到我倾心帮助的人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悄悄的玩起了失踪。最初的痛苦异常已被岁月磨平。年龄渐长,我渐明了,家事纷扰,我是伤及无辜的那个“无辜”。她们的家庭纷争里我是没有被投鼠忌器的“器”。但却是在我心里落了伤。像是黑白电视装了消音器,我回避了与她有关的所有,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彼此的生活。
思迪对小徒弟关怀至极,吵架后不久重归于好。思迪说,想对他像以前一样好,感觉心里有点疙瘩,想要保留一点。我想告诉思迪,你们在彼此心里已渐行渐远。话没说,我想让思迪自己感悟,学会接受。
我们对人世沧桑无能为力,对人心变更是无法挽留。很多时候,伸出的手抓不住渐行渐远的身影。渐行渐远,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经历的“往”。无论多么艰难或辉煌的过往终究会成为过去。人来去匆匆,只会在你人生的某段停留,除了父母爱人和儿女。
所有人留给你的终究是一个渐行渐远“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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