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免对周遭的世界怀有想法,人不免因某种想法而选择某种生存和行动的取向。然而,人脑子里的想法仅仅是从脑子里像豆芽一样地长出来的吗?
从脑子里像豆芽一样地长出来的,只是一些转瞬即逝的胡思乱想。人们脑子里有很多很多这样的胡思乱想,他们此起彼伏、如飞蚊走马。然而,人们会体验到,随着时间和经历的淘洗、总有某一种想法会变得越来越强烈。因为外部世界仿佛有一条带着毒刺的鞭子在抽打它,且又用烈火来锻烧它,直到有一天,这一想法压倒了别的那些转瞬即逝的想法、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般从脑子里迸裂出来,爆发出巨大的令人震骇的力量来。此时,它不再是某一个人的想法,它将自动地复制、传递到更多人的脑子里、变成越来越多的人的的想法、且进而转变成一种席卷整个世界的生存和行动的取向。
当我们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带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是对一种被带着“毒刺”的黑暗现实之鞭子抽打出来的个别想法最终占了上风、且传递开去、并普遍地影响了整个世界的过程的生动描述。
或许有人或站在“中庸之道”的云端指斥说:“那带毒刺的鞭子抽出来的试图将一切都推倒重来的乌托邦式的想法带着病态的偏激、且要要为后来成千上万的人的死于非命负责,因此上那种想法毫无疑问的很坏很坏的”。
不错,当人们在遭受那带毒刺的鞭子抽打的时候,心中却像基督般对施暴者还以怜悯、爱和宽恕的情怀无疑是高尚的。然而我们不禁要“敌基督”般地生起这样的疑问来:如果你那基督般的宽恕和怜悯换来的是施暴者更加肆无忌惮的施暴的话,你有如何能对上帝的正义保持坚定的信心呢?如果,上帝对正义的沦丧保持沉默、人为什么不可以就正义的伸张做点什么呢?
或许,那站在“中庸之道”的云端的人会反驳说:“替天行道的人掌了权,不都一一变得比他们反对的人更加地暴虐吗?如果革命就是不断的革命,而革命总会带来更大的痛苦,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和那‘带毒刺的鞭子’和谐相处、而全然把审判的权力,交在末日和上帝的手里呢?”
据说,抛弃布尔什维克主义而解体后的俄国目前更流行此种“路标派”式的论调。此种“路标派”式的论调听起来的确是十分美妙的,尤其当今天的俄国人在即使抛弃了布尔什维克主义却还享受这某种程度上的社会主义的待遇的时候。
然而对于今天正在被社会不公的“带毒刺的鞭子”抽打着、毫无社会以及法律保障、房子随时会被强拆的中国的被侮辱的人群而言,基督般的高尚情怀并不足以化解掉他们脑子里那像豆芽般疯长出来的仇恨想法。他们期待着“十月革命”的又一声炮响、他们期待着把法国大革命的绞索套进那些骑在人民头上拉屎拉尿的土豪新贵的脖子上、他们期待着冯小刚所预言的“把那帮孙子朝死里整”的又一次“文化大革命”。当然,他们的那些被“带毒刺的鞭子”抽打出来的想法在“政治”上目前显然是“不正确”的。可我们不禁要问,那些手拿“带毒刺的鞭子”不断地抽打着最贫穷的人们的人和现象难道是合理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朋友的极力怂恿下,我准备去一趟俄国。因为据说那发出“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的军舰的炮口依然指着旧时沙皇的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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