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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杰看见冰冰的时候是兴奋的,他心心念念的人呀!紧接着却看到她身边的鹏飞,虽然他不至于讨厌鹏飞,可他俩在一起的那种般配总像一根刺卡在他的咽喉。转眼又看见文静乖巧的颖儿,觉得自己应该收敛一下平日的散漫和流里流气,他隐约觉得,颖儿不喜欢他们这种“摇滚”。
“小杰,中午咱们去我家吃饭吧,我们刚在超市买了好吃的!”林冰冰热情的邀请到,她觉得刘志杰就像个弟弟,虽然她知道他的心思。
“走吧!”鹏飞也邀请到,“颖儿你也和我们一起吧,我和小姨说一声。”
冰冰妈炒了几个菜,这个母亲算是宽厚的,她没有禁止女儿和男孩子往来。她大概知道孩子总是要挑个人嫁了。可是鹏飞的出现让她乱了分寸。
“鹏飞,你吃饭就不能慢点,谁和你抢了?”林冰冰打趣到。“小冰,你别说别人,就你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丫头,以后结婚过日子也是难事!”冰冰妈接过话茬。
“婶子,不会做没关系啊,有人做就行!”刘志杰见缝插针。
冰冰妈会心的笑了笑:“小冰啊,我们打算给你找个上门女婿,你是我和你爸的老闺女,娇生惯养的,嫁远了不放心,留在身边吧!”
“妈,你想啥呢,谁会愿意当倒插门!”林冰冰抢白到。
“不上门也行,那就找个近的。”冰冰妈笑着说到。
鹏飞默默咽下嘴里的饭,他的味蕾已经失效了,本来还幸存的一丝希望也落了空。其实开始的时候大抵知道就是这个结果,可青春时期的爱来势汹汹,不是理智可以阻挡的。
临近冬天的村子,静的很。四个人从林冰冰家走出来,刘志杰直接回家了。鹏飞把颖儿送到门口,忽然又折返,果然林冰冰还等在门口。
鹏飞跑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总喜欢像逗孩子一样捏她的脸。只是这次林冰冰没有将他的手打落,“鹏飞,我们晋城的生活和你们长春比起来如何?”
“都差不多,要说,你们这边气候还好很多,我们那边有一些有朝鲜特色的饮食,那个有意思!”鹏飞开始没意识到林冰冰为何为这个话题,等他回答完,他忽然知道了。
他想起了冰冰妈那个话题,要给她找个上门的夫婿。他从来没想过是这个可能,他想过带她回东北去,可是她才17岁,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爸妈不会同意。他想过自己回东北挣钱,过2年,拿着丰厚的彩礼向冰冰爸妈提婚,然后带她回东北。他没想到她需要一个上门女婿。
年轻时候,想动心就动了,也就是觉得还有余生大把时间用来遗忘,所以总是不计后果,就像林冰冰干嘛喜欢上一个外来的小伙子,明知道他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明知道他来自遥远的东北。
“冰冰,外边冷,早点回屋去吧,啊!”鹏飞替她拉了拉衣服的拉链。忽然林冰冰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说话。鹏飞心里一阵酸楚,他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她的长发挡住她的脸。月色把她的脸染上了光晕,几缕发丝洒落了星光也似乎亮亮的,让鹏飞怎么也忘不了那个画面。
直到多年后,他再次看到林冰冰,心里仍然记着这个晚上,这个画面。
那个晚上,鹏飞一夜没睡,早饭也没吃。一早,就听见刘志杰在门外喊:“鹏飞,出来!”鹏飞刚走出门口,刘志杰过来就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虽然没太大力量,但鹏飞没有防备,身子晃了一下。
“你早点滚回东北去吧!”刘志杰愤愤的扔下一句话,“你是有本事谈恋爱,没本事负责,你个孬种!”
鹏飞没说话,他不想和刘志杰吵,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确够孬的。他这么不顾结果的勾走了林冰冰的感情,他的确是个畜生。
刘志杰想起他早晨看到的林冰冰红红的眼睛,也早把原因猜透了。不过他也暗暗窃喜,近水楼台早晚能得到月亮。不过他还是受不了林冰冰吃苦,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对林冰冰好,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证明,虽然幼稚的很。
“刘志杰,你别瞎闹了”林冰冰听到他的声音,赶了出来。看到林冰冰,刘志杰却似乎增添了力量,也有了把这多日以来的忍耐发泄的冲动,他想和鹏飞大战一场,就像外国人决斗那样,证明自己才是那个勇士,是个男人。
刘志杰见鹏飞没有反抗,再次挥起了拳头,谁知突然跑来的颖儿挡在了鹏飞前面。他只好收手,可是颖儿却不似他想的那么乖巧,上去就踢了他一脚,直接踢在他的小腿上。“刘志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哥,你又有什么本事?”
刘志杰龇牙咧嘴,却又不好发作。林冰冰被他俩逗笑了,虽然她的脸还有点苍白,但年轻的面容总是容易吸收阳光的。如果没有未来,没有便罢了吧,还有现在,她其实想通了,如果有那么一些时间必须悲伤,那就让这些时间变得最短好了。
一切似乎都是老天安排好的,经过了精确的丈量,什么时候分开,多一秒的时间也没有。鹏飞当天下午就收到妈妈的来信:爸爸的肝脏问题导致咳血,已经住院了,赶紧回来。
鹏飞想起爸爸瘦削的样子,心里生疼。爸爸是一个清洁工,确切的说是一名掏粪工人,虽然挣的钱不算少,可是在常人眼中,那是不入流的行业。想必林冰冰的妈妈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虽然他生的仪表堂堂,可是想必他们不想女儿嫁到那么远,他们更想女儿找一个殷实体面的人家。
爸爸的肝脏一直不好,之前也是经常吃药维持。如果不是半年前大伟坐牢了怕被自己被牵连,鹏飞是不会离开长春到晋城的。他根本不知道大伟给他的那一包东西是什么,大伟只是告诉他暂存一下而已,而且大伟很快就拿走了。
大伟入狱后,爸妈权衡之下,只好让他躲到小姨所在的晋城。算起来,他在晋城也有半年了,这大半年的光景,算得上他最为贪恋的一段时间,有他的冰冰,有他们的日出和日落。
离别前,空气似乎安静的一点杂声都没有。让即将离别的人们,真切的感受离别的痛,然后从最痛的深渊慢慢爬出来。
受过伤的人,如果没有死去,只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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