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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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虚影。
人总是忘记自己想忘记的事实。
当人睁着说瞎话时，
人已经被自己欺骗。
虚影成为事实，
而事实只是狡辩。

最近，M公司里新晋一位实习生阿廷。他没有经过集中笔试就直接入职。同部门的同事都觉得他和领导的关系不一般，总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有关他的传闻络绎不绝。有人说他走后门，是领导的亲戚。有人看到他在领导家附近逗留。还有人传他是某业太子爷，开豪车上班。可是他为了不显示身份，就故意把车子停在离公司一公里外的小区，再低调骑自行车上班。

有一天，阿廷迟到了。正巧被曹妈妈撞见。曹妈妈是一个男组长。可他八卦起来真有点婆婆妈妈，同事们暗地里称呼他曹妈妈。好事的曹妈妈看他急吼吼地从外面跑进来，奔向考勤机，忍不住问道：“哎哟阿廷，你来啦。没事，迟到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今天小区车位特难找啊？”

阿廷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他从饮水机下接完水喝，问道：“什么车？小汽车吗？我有车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曹妈妈用手挡了挡嘴巴，笑道：“我懂的，低调。”

阿廷更加疑惑。“呵呵，曹组长，你懂什么了？能和我说说嘛。”

曹妈妈欲言又止，他手指点了点阿廷桌上的车钥匙，说：“做人低调是好事。不过，不能过分地低调。我知道你情商高，顾忌我们这些无房无车的老人。道理我懂。”

“无房无车？”阿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行车算不算？”

“算，当然算。”曹妈妈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廷，笑而不语。

“自行车怎么能算呢？你不是有豪车嘛！”范洱从抽屉里拿来爆米花，站在格子门板上，看向阿廷。曹妈妈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小金的胳膊。“当事人不说，就不要戳穿嘛。”

“那你到底有还是没有豪车？”助理小金从范洱的爆米花里摸索了一大把塞进嘴里。

“豪车？我连三个轮子的车都没有开过，何时开上四个轮子的车了？”阿廷苦笑不得。

“阿廷，你这就不上道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隐瞒。”曹妈妈把范洱手中的爆米花推了回去，从桌子上拿起一杯保温杯，等阿廷交代。

“这没有还能变成有？”阿廷怀疑地看着他们。“谁说我开豪车了？”

曹妈妈、小金齐齐地看向范洱。“他说的。”

范洱赶忙塞了一口爆米花到嘴里。“我看你从一个小区出来。以为你有……”

阿廷抖了抖车钥匙。“我只有一把自行车钥匙。不信，你翻翻。”

范洱怂道：“不不不。你说没有就没有。”

阿廷把斜挎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我说没用，你又不信。”

眼见不一定为实。

何况眼见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