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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了一整天。
目不能视字视屏幕,头怕热怕闷怕冷怕风吹。醒也疼睡也疼。
想起晚上还有团体体验课,头更疼了:尚未建立深度连接的六个人(只进行过三次各60分钟的团体体验),历经为期三周的暑假后归来,能无缝对接之前的情感节点吗?
决心一开场就说头痛不舒服,由着自己不讲话保持游离态。
结果没抢到先机,另一位同伴率先讲述了前段时间生活中的波折痛苦。
同样是母亲,最听不得孩子的自伤自毁;妈妈的寻找、救治、尝试、妥协、焦灼、自责……每种情境我都仿佛在场,每种情绪我都感同身受。
手脚冰冷,呼吸短促虚浮,心跳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完全浸入同伴的讲述中,几乎没顶。
直到体验课结束,我才意识到:头不疼了。
人所承受的精神与心灵的苦痛,真的是如身体痛感那样,如台风风力那样,有等级的吗?
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烦恼,连带着解除了头痛的禁锢?
和一位母亲生命中长达二十年的鏖战相比,我的不舒服像一口气儿那么短暂轻飘。
和她一次次重复着与死神的奋力争夺,想要保护儿子相比,我的思虑实在微不足道。
在跑步的时候絮絮讲述不在一起的日子里发生的种种故事。
吃饭的时候聊工作、朋友、见过面或不认识的人。
给晨跑三十公里去看黄河的我的英雄按摩,直到他睡着,还不舍得停,一下又一下温柔按捏,感觉他。
夜里越过熟睡的小狮子,探过去摸索,孩子爸温暖的手习惯性回应,在梦中握紧了我……
在生活的朴素细节里,在同一个夜里彼此交换的呼吸中,体会并格外珍惜这个出差归来的人。
正因为今天曾经真诚地浸入别人的苦难,到了晚上,我才不再抱怨他近来出差多,而是能够好好告诉他我有多想他。
李梦潮说:“要做一个像样的心理医生,你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病态的。”而心理医生的病,“是被自己的病人治好的”。
虽然团体体验中并没有病人与心理医生是角色,但是毫无疑问:
没有人不是带着病痛——生理的和心理的、外显的和内隐的——生存,没有人终其一生不曾淤塞、执着、焦虑、恐惧。
在关系里受伤,就要在关系里疗愈——心理团体所提供的“框架内的自由”,正使得参与其中的人得以体会关系的各种存在样式,并藉此获得自我觉察与疗愈。
浸入同伴的故事当中之后,我与她产生了连接;在这样的关系中,我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回到现实生活中,我的表达多了释然与珍惜,少了纠结和拧巴。
心理团体带给我的觉察与变化往往是这样曲径通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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