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里,一对中年男女,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
“最近怎么样?”男人先开口。
“就这样呗,”女人涂着口红,“你老朋友那档子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园里出了问题,把我推出来担责任。叫我引咎辞职,呵!”女人翻了个白眼,“现在随便找了个机构,继续当老师。”
“哦,挺好的。”男人心不在焉地回答。
“要是我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女人通过镜子看着男人,“你可得帮帮我啊,达总。”
“嗯”
两人前后脚离开了宾馆。
……
“好啦,我要工作啦!”一位瘦瘦的年轻男子面带微笑地打着电话,“加班嘛,没办法的。你在日本要乖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意别人的话了好吗?嗯嗯,我也爱你,柳杏。”挂掉电话的男子,向公司的萃取塔走去……
“我回来了。”达总回到了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各个房间找了找,最后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一张纸条:
就这样吧。——马
“哼”达总冷笑了一声,把纸条随手一扔,又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逸的气氛,达总拿起手机:“怎么了?什么?!死了没?啧!好,我知道了,先稳住,别乱动!等我来!召集一下各部门领导,开个会。”
达总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把红酒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又拿起手机联系了他的司机。
三个月后
“妈的,这老头到底想干什么?!”达总看着手机大声喊,“你们怎么办的事!那天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对不起,达总,”领头的下属唯唯诺诺地说,“我们已经在准备官方声明,指出……”
“谁他妈管什么狗屁声明!这事儿闹出来股价跌了多少?!”达总打断下属,手用力地拍着桌子,“赶紧去联系那个老头,想要多少钱,给个数!”
“好的……”下属低着头,“那个……达总,有一位……何女士,说要见您……”
听到这个名字,达总手扶到脑袋上,按摩起太阳穴,说:“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何女士今天带着眼睛,打扮一反常态地朴素。
“达总,还记得吗?你可是答应过我有难处的时候,你会帮我的。”
“什么难处?你没看到,我烦着嘛!”
“我看到了,哇,这可真是件大事啊!”何女士戏谑地说着,但看到达总可怕的表情,又收回了眼神,清了清嗓子,“我有什么难处你应该也看到了。摔了条狗罢了,那些个婊子弄得跟杀了他妈似的!一群神经病!被他们害的,机构也回不去了,存款也用完了,这不,来找您了嘛!”
“关我屁事!”达总站了起来,“这种屁大点个事儿你自己解决!”
“哦,是吗?我反正是破罐子破摔,没在怕的。只是,达总20亿市值的大公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是再爆出点花边新闻,恐怕……不太好吧?”何女士笑了起来。
达总又把手扶到脑袋上,按摩起太阳穴,“知道了知道了,你滚吧,有进展我通知你!”
“哟哟,别把大公司老总那套用我身上,我可不吃!三天,就三天!否则!我闹得可比那孩子的爹还凶!”何女士拿起自己的包,走了。
达总摊在他的办公椅上,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嗨呀!老朋友,好久不见啊!”迎面走来的这一位,是国内知名的幼儿园——橙绿紫的大股东,“话说,达总,老友会面,怎么选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这不,最近麻烦事多,怕影响到你嘛!”达总豪爽地笑着,“听说最近橙绿紫的股价回升啊!恭喜恭喜!”
“哈哈,多谢多谢!老朋友啊,你也别着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那群现在叽叽喳喳的人,不过图个热闹!来得快,去得更快!你看,现在哪还有人惦记着我这边那些事儿?”
“是,是!”达总干笑了两声,“实不相瞒,老朋友。这次跟你见面是有件事要拜托你。你们园以前那个老师,何星黎,你记得吧,能不能……把她再招回来?就当给我个面子。”
“哦!那可不行!”橙绿紫的大股东急忙摆手,“本来过了这些时间,让她再回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可那女人自己不安分!你知道,现在这群人,把狗命看得可他妈重了!不成不成!”
“我知道,为难了,但能不能看在老朋友的情面上……”
“这事儿真不行!”大股东打断了达总,“不是不帮忙,我们这儿也刚平静没多久,经不起再来这一出,实在没辙。”
“就这点小事儿你都不能帮?你他妈当时出事的时候,我可没少帮你!”达总怒道。
“嘿,消消气。”大股东拍了拍达总的肩膀,“你跟那女人有些什么破事儿我还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帮?哈哈,没你点油水,你会帮忙?怎么啦?这次,被个娘们威胁啦?不说话,看是我猜对了吧!哈哈哈。”
“你他妈……”达总一把拉过了大股东的领子,一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方脸上。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街道上大打出手。一根铁棍适时地出现在达总的脚边,他拿起来,往对面这位老朋友的头上抡去,一下,两下……那人早已动弹不得,但达总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止……
回过神来的达总,快速喘着气,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朋友。然后,拿出了手机。
“喂,小钟,我这里遇到点事,你开车过来接我一下。”
说完,他扔掉了铁棍,在路边坐下抽起了烟。他没有看到,一位穿着玫红色职业套装的端庄女人,躲在暗处。
一会儿,达总的司机开着车,来了。
“哇!老板!我可没想到是这种阵仗啊!”小钟摊开手,故作烦恼地说。
“别他妈废话!两年前你搞死过个女人吧?要不是我帮你挡了下来,你他妈早就该被一枪崩了!”
“是是!”小钟带起手套,蹲了下来。
“对了,那个姓何的女人,”达总举起右手,用指尖在自己脖子前划了一道横线,“懂吗?”
小钟扬了扬眉毛……
而在那之后仅过了一个多月,某一天,小钟在公司楼下无所事事地等着,看到一群警察浩浩汤汤地走进魅达公司,他赶紧转身上车,发疯似地用最快速度,逃了。而达总,被定为故意杀人罪的嫌疑人,遭到逮捕。
公司的楼下,站着一个女人,她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仿佛不愿意被人认出来。
(一个月前的日本)
“柳杏,你没事吧?”说话的是一位带着眼镜,和蔼可亲的老人,“我也看到国内发生的事了。哎,孩子,你的命运太坎坷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接纳你过去的男朋友,却……”老人停了下来。
“谢谢你,老师。”柳杏哽咽地低下头。
老人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孩子,说:“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在办公室内,老人对柳杏说了一些令她惊讶又激动的消息。她向老人鞠了个躬,立马飞奔离开学校,买了回国的飞机票。
望着柳杏跑走的背影,老人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手机的另一端,一位穿着工作套装的端庄女人,回。
……
柳杏看着达总被警察带走,她忍不住地一边哭一边笑,只是墨镜和口罩让路上的行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也是时候该回日本了。柳杏心里想着。毕竟,她已经在国内逗留了一个多礼拜。
于是,她买了即日启程的机票,拿出手机叫车前往机场。在车上,她放松地枕着后排的靠枕,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发现这并不是通往机场的路,自己被带到了全是树木的荒郊野岭。通过后视镜,她与司机对视,司机眼角露出了令人恐惧的笑意。
柳杏拿出手机,向朋友们求救:“救命!我好怕啊!司机不知道把我带到了哪儿!救我!”并且,还附上了软件的截图。车牌号:xxxxxx,司机:钟先生。
车还没有停下,柳杏仍然胆颤心惊地抱着手机,她甚至不敢与司机对话。手机里能联络到的朋友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没有人回复,她在车上绝望地大哭不止。其实,曾经有人愿意救她,曾经有人愿意为了她挺身而出,曾经有人向她献上真诚的心,而是她自己,选择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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