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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9月至1980年7月,我在山东省惠民地区桓台县(1983年12月划为淄博市)荆家公社荆家中学读高中,简称荆家高中八级。那是一个结束了全国大办民办高中普及高中教育后每个公社都有的一个中学,史称“小高中”,应该说这些“小高中”作为弥补县属四所高中的校舍和师资力量不足,在培养农家子弟提升文化素质方面起了积极作用,既圆了他们“吃粮票、找个吃粮票的”梦想,又为当时大力提倡的“向四化进军、全民奔小康”的工农业建设培养了大量中等专业学校实用性人才,这十分符合当今走在世界前列的德国工业制造4.0工匠精神的职业技能技师教育,同时也培养了改革开放前夕的部分高校及遍布城乡的中小学教师,也为祖国国防建设输送了优秀的“橄榄绿”,也成就了许许多多的乡镇长和更高级别的党政干部和各行各业的管理者和CEO,也培养了许许多多自强不息的自谋职业者和出国务工、移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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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遇到了开启《数理化》科学之窗和《语文》唐诗宋词汉赋的几位终生难忘的好老师,更与来自东刘、伊家、草场、前刘、后刘、周董、庄科、大元、麻家圩(双跃)、王明、高家桥、吴家园、岳王、后孙、小王庄、东孙、坝头(里仁)、姬桥、陈桥、高王、荆家庄、高青的很多农家子弟成了同学和一生的益友。
在这里我开启了语文、数理化的智慧闸门,尤其是语文许仲军(唐山前七人、后调到二中)、陈庆爱(荆家陈桥人,后调到县教育局语文教研室)老师、数学王家禄(马桥五庄人,后调到职业中专)、黄桂珍(陈庄黄郭人,后调到县教育局语文教研室)老师、化学李殿伟(高青青城人,后调到青城中学)老师、物理高奎方(高城人)老师等良师,奠定了我到桓台一中79级七班复课时的文化基础,终生受益匪浅。
在这里我和我的同学们分为2个班,高二一开学统考排名,按名次又重新排成快班和慢班,一班美其名曰“尖子班”。1979年暑假期间我在后刘村参加老书记刘书风和荆诚校长组织的“考出去的介绍经验交流会”时,我给初中的刘书公老师(他二弟刘书山是当时我们的食堂炊事员、另一个是马家圩的起凤桓台四中5级的邵明君)说起此事,他开玩笑说:我教的你们在一班“毽子班”,他们教的在二班“舐牛班”。若干年以后我在为淄博建筑工程学校任曰金校长责任编辑其《分层次教学》专著时,发现当时的分班是符合朱熹的“有教无类”和孔夫子的“因材施教”教学思想的。
在这里我和我的同学们,比学赶帮超,时常挑灯夜读。那时我们的学习口号是叶帅的“攻城不怕坚,攻书莫未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 和“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顺口溜。体育老师董连山(邢家人)喜欢书法,对我和会写美术字的刘炳珠和体育委员罗可璞挺不错,我请他写一幅革命先驱吴玉章先生的“《自励诗》:“春蚕到死丝方尽,人至期颐亦不休。一息尚存须努力,留作青年好范畴”的中堂时,他给我说的“不要小看咱小高中,你们要有自信心,我看家院里能跑出千里马,花盆里能育万年松”。我在周六同学们都放学回家拿干粮时,我以此作为通栏标题出在了教师西屋山头上的黑板报上。周日下午很多女生都掂着脚后跟观看,有的还抄写在笔记本上,周一课堂上得到了老师的表扬,课后收获了个别嫉妒心特别强烈的男生的嘲笑和挖苦。但自我励志的同时也鼓励了他人的奋发努力学习,到了1980年7月骄阳似火的高考季,我们毕业了。
自命不凡的我和另外三个学习比较靠前的同学(史元明、王争理、王敏)报考了大专但都没走成,其中从小学到高中的一个同村的报了大专又撤回报了中专,因为他年龄比我长一岁,且会讨好校长及班主任老师,更由于早熟博得女生们芳心得票率高等原因(事实上也确实比我优秀的多,我也是选的他,那时也想选自己,但一想到让老师和同学们知道了自己选自己就心跳脸红,于是投了这个哥们一票),获得了地市级“三好学生”高考加分被潍坊纺织工业学校录取就读棉纺专业(不加分也能录取,现在想来还不如给那些录取分数线265分刚擦边的同学们,浪费加分实在是可惜了)。
比较务实且十分踏实的十几个同学考取了中专,而不甘心的我们都选择了到桓台一中、二中、三中跟班复读,有更不甘心的坚持复读几年后考上了心仪的学校和专业。我因之而骄傲,引以为自豪:
刘爱华:女,东刘,北镇师专中文系(二中)
刘荣喜:男,东刘,山东省商业学校检疫专业(二中)
刘炳谋:男,后刘,潍坊纺织工业学校棉纺专业
刘秉均:男,后刘,山东省淄博商业学校财会专业(一中)
刘东海:男,后刘,北镇农校
刘传学:男,后刘,北镇农校畜牧兽医专业
李兆孝:男,周董,广饶师范
周焕谦:男,周董,广饶师范
罗可璞:男,王明,胜利油田技术学校
荆树柱:男,前高,山东省济宁供销学校
李学华:男,后孙,烟台财政学校
李红梅:女,后孙,德州卫校化验专业
孙玉美:女,东孙,山东省商业学校无线电专业(二中)
孙成军:男,东孙,大连海运学校(二中)
陈同胜:男,陈桥,山东省济宁供销学校财会专业(初中提前批)
陈之水:男,高王,潍坊供销学校财会专业
荆爱荣:女,荆一,德州粮食学校会统专业
荆得和:男,荆二,山东省济宁供销学校物价专业
荆 铭:男,荆三,北镇农校农学专业(二中)
罗 崇:男,荆三,山东省银行学校(一中)
史元芳:女,荆四,山东省济宁供销学校棉花检验专业
史元明:男,荆四,山东农业大学(一中)
…………(本人记忆有限,有待补充完善)
注:括号内的为1980年后复读的中学;我和我的八级同学们考上大中专的是荆家中学一级到十级中最多的,老师们都引以为自豪。1994年我和陈同胜等同学倡议并组织的在县城工作居住的部分师生联谊会时,王东兵(姬桥人)老师致辞时尤其提到了这一点,重点表扬了我们八级学生。
部分同学则回大队里当了挣工分的民办老师,这些民办教师坚守清贫的农村三尺讲坛,后来都民师转正了,大部分都成了中小学中、高级教师,有的成了校长或市级优质课代表,他们和那个时代的全国大多数民办教师一样为我国的农村基础教育作出了很大贡献,也把青春奉献了给了渴望知识的家乡农家孩子们。向这些辛勤的园丁们学习!
还有我的在校期间经常做好人好事的铁哥们王建光同学,受1980年公社人武部长老于做的战备动员鼓动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激励,怀着一腔热血弃笔从戎,参军到了济南军区,据说曾并开赴中越边境前线,后来参加了自卫还击战后期扫雷的和平使命任务,随后在部队考上了军校并提了干,前些年已专业到济南地方上工作。这些热血的青年同学把人生最美的《芳华》献给了保家卫国的神圣事业,向那些高山下的花环们致敬!
还有几个同学(刘炳珠、邹美元、周广文、张中才、刘传辉、王敏、吴爱英等),有的还不到16岁就提前招工或接班顶替到了淄博矿务局、兖州水利安装公司、滨州新华书店、东营、济南、县鞋服厂等地方和单位,他们不断学习,参加了技校、高教自考、夜大、职大、成人高考,边工作边学习,取得了骄人的工作成就和业绩。与这些不断打造学习型组织和个人的同学们共勉!
还有部分同学(庞云亮、牛汝成、荆树虎、王辛红等)则发挥古建筑之乡的技术优势,拿起瓦刀、带着干粮闯油田、战济南、干滨州,在一座座城市里矗立起了一栋栋高楼大厦,为中国的城镇化建设累弯了腰枝、磨茧了双手。当然也进城住进了别墅。向这些建设者们问候!
我和我的八级同学们在这里学习不是枯燥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味的。那时每周三下午和周六过晌午都回家拿干粮。一个个用五颜六色的塑料网兜带回窝窝头、卷子、饼、炒虾酱和咸菜。我的咸菜是用面糊豆油烙的,传学是用酱油和醋泡的,书会是用粗盐粒子泡的。每人带一罐头瓶子,先吃我的再吃传学的最后吃书会的,这种粗盐粒子泡的水萝卜,吃了头疼,页花子(太阳穴周围)跳个不停,我认为是男生原因,后来女生刘爱华也说吃了这种粗盐子粒咸菜也不好受。
炊事员把百家干粮放到8印锅的几扇笼扇里溜热了,同学们的各种面食就互相串了味,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汲取了每个家庭的有机营养。每个班的生活委员用一把白铁叶子打的勺子,每人壹两棒子面粘粥,这些玉米面也是同学们带到学校食堂的,因为各家各户磨的精细度不同,加上炊事员做的稀稀拉拉的,真是个粗粮了。
第三学期开学不久,食堂从县燃料公司批指标用小12拖拉机拉来了一车末子煤。炊事员刘书山说:秉均叔啊,你找几个人帮我缷到里屋里去吧!我说:行!于是乎我找来了我们后刘的刘东海、刘书绪这俩实实在在、不偷奸磨滑的同学大干了起来,铁锨在我们手中飞舞,把一铣铣末子煤均匀的抛洒成了漂亮的抛物线,也吸引了几个女生的注意。二班有个一脸青春美丽痘的“小芹”女同学带领她们班的几个女生,回宿舍端来了她们的烫花铁瓷脸盆,还带了胰子(香皂)及她们用的干净毛巾。我记得我满手满脸是煤灰,我们用绳子和水桶打上乍亮的井水来,洗了一盆又一盆,她们则在旁边不断的倒掉,最后我把小芹的干净毛巾染得黑乎乎的。到了星期天特意去前刘供销合作社门市部,买了一条同样的毛巾送给她,小芹执意不要,但我坚持给了她。
在这里,我们同学之间也有短暂的鸡毛蒜皮的不愉快,但更多的是紧张学习和豆蔻少年的快乐,我们从一群懵懵幢幢的少年历经二个寒暑成了情窦初开的青年。那时候男女生不同桌也不说话,记得又一次我去荆家庄街里十字街路东新华书店买新到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时,差1角钱,我向王敏同学在邮电局的妈妈韩姨借的,韩姨说:这孩子,快来喝碗水,你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
买上书出来,正好碰上孙家庄拿干粮回校的孙成军、孙凤林、周广文、孙元英、吕继红、孙玉美等同学们。我听到她们说了一个女同学的小名叫“某”并向我一笑。我回去给刘炳谋说:祥子哥,告诉你,王争理的小名叫“某”。刘炳谋又告诉了大元的刘书智和刘传辉。到了周一第一节课前,王争理一进教室,他们就喊他小名“某”,惹得好几个女生直回头看,原来我们班有2个女生都叫“某”。真是活跃课堂气氛的恶作剧。而我就是总策划,刘炳谋就是执行导演。
Ade,我的八级们!Ade,我的老师们和同学们!……
2018年暮秋时节,因为参加了移民澳大利亚阿德莱德的同村刘炳珠同学儿子的隆重婚礼,又参与了他后期在群里分享红包喜糖的策划和欢乐,不经意间发现了班群并让他拉了进来,我也拉进了几个同学来。时值休年假,在群里互动了很多。当年的荆家高中现在已成为荆家中学(初中),校长是邻村的李兆孝同学,之前他在我们村的后刘学校担任过校长。他看了我的几篇胡诌八扯的散文后触发了神经引起同感,在10月28日23:21群里忽悠我并留言云:“终于又看到刘秉均师兄的大作了!去年我倡议各位师兄师姐写一篇关于我们母校的文章,到现在也没有动手的,想当年我记得罗崇、之水和你的文字功底上乘,不知道秉均师兄意下如何?”并说:现在我们母校只有一颗古槐树尚存……我本不想班门弄斧的,但以前为他人捉刀多多,怎拒兆孝学友一校之长乎?遂在莱芜登高望远之余暇,草就了以上断断续续的文字,权当代表后刘庄十几个我们曾经的八级同学们的交差和回忆吧!
搁笔终了,斗胆把当年我们同学的名字谐音连缀在一起,步淮北丁怀超先生即日晨朋友圈《七律 寄贤友》之韵脚,打油一首,也作为对亲爱同学们的纪念:
《赠荆家中学八级诸学友》
孝水弯弯曾结庐,擎灯夜读人教书。
芳梅不厌寒霜薄,敏荣翠绿晓雨酥。
美元换钱笊篱笑,毛著成钧菊圃墟。
秉烛夜读传家学,点石成金乃大乘。
旁轴移影彩云亮,玉栋摞层更精明。
遥知河东风在吼,容喜网络璞如玉。
圆木下山成方顺,留下树墩换为林。
(2018.11.2晨腹稿于山东财经大学(莱芜校区),午后搁笔。稷下海亭刘秉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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