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父亲的81岁生日。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一件趣事,把它记录下来,算是送给父亲的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吧!
爸爸的“爸爸的伤疤”
爸爸的右肩上有一块红枣大小的伤疤。夏天到了,爸爸穿上白色跨栏背心,露出了这块凸起的伤疤。我很好奇,又怕把它弄疼,就用一根手指头试探着按按它,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爸爸呵呵一笑,严肃地对我说道:
“这是仇恨疤,
爸爸小时候,
扛活地主家,
地主心肠黑,
把咱当牛马,
三顿糠菜粥,
哪能吃饱呀,
干活慢一点,
就用皮鞭打……”
听到这里,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衣裤、身材瘦削的男青年——我的爸爸——弓着腰、正等待挨打,旁边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地主,高举着皮鞭,正准备抽打他……于是,心里顿时溢满了同情:爸爸太可怜了,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他……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看到了这块红枣大小的伤疤,轻轻按按它,问爸爸:“这是怎么了?”爸爸又开始给我“讲”:
“爸爸小时候,
扛活地主家,
地主心肠黑,
把咱当牛马,
三顿糠菜粥,
哪能吃饱呀,
干活慢一点,
就用皮鞭打……”
我听着听着,脑中再次浮现出这幅画面:身穿着黑色粗布衣服、身材瘦削的爸爸正弓着腰、等待挨打,一个凶神恶煞的地主站在旁边,高高地举着皮鞭……心里顿时又溢满了同情。我抬头看看爸爸,想安慰安慰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笑,又像是很严肃,似乎并不痛苦……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看到父亲的这块伤疤时,又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爸爸又开始“讲”:
“爸爸小时候,
扛活地主家,
地主心肠黑,
把咱当牛马,
……”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起:我以前也问过爸爸这个问题,他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老家并不穷,解放前划成分时,还差一点儿被划成地主,爸爸小时候不可能在地主家扛过活,他在逗我玩吧?
我抬头望望爸爸,却见他满脸通红、正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扑到爸爸怀里,捶打着他那厚实的胸膛说:“你骗人,你骗人……”爸爸再也撑不住了,捉住我的小手,哈哈大笑起来……
昨天,大哥说:《爸爸的伤疤》是他上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小哥上网搜索,找到了它的全文:
“我的好爸爸,
从小种庄稼,
双手粗又大,
左手有块疤,
爸爸告诉我,
这是仇恨疤,
爸爸小时候,
干话地主家,
地主心肠黑,
把咱当牛马,
三顿糠菜粥,
那能吃饱呀,
干活慢一点,
就用皮鞭打,
年底要工钱,
地主把我骂,
我听了很气愤,
一拳打倒他,
地主嗷嗷叫,
狗腿子把我抓,
砍伤我的手,
留下这块疤,
听了爸爸话,
我恨得直咬牙,
阶级仇恨要牢牢记住它。”
原来,爸爸节选了这篇课文中的一部分,假装“回答”我的问题,其实在逗我玩呢!
小哥说:“爸爸的伤疤”这个故事,他也有印象。看来,爸爸不仅用这个故事“骗”过我,还骗过小哥。要是大哥和姐姐没有学过这篇课文,说不定也都会被爸爸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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