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老家,归来泪满巾。 田荒走野兔,不见种田人。 青壮搓麻将,翁妪带幼孙。 儿童留守多,未见爹娘亲。 偶见两书生,疯狂游戏中。 蓝天依旧在,碧水无处寻。 乡音虽未改,面容已陌生。 土砖青瓦没,沿路豪庭空。 父母今尤在,病痛缠枯身。 杀鸡温酒忙,待我如上宾。 偷拭双流泪,强忍哽咽声。 辞别送村口,嘱托一声声。 尾箱已塞满,全是故乡情。 深吸清新气,奔向雾霾中。”
我们这一生,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城里至少有五分之三的人回老家过年吧?无论在天南海北,春节时都几经辗转回家,崎岖回家路,哪怕荆棘满地哪怕风雪交加,心底那个坚定的声音一直在呼唤:回家,回家!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只是于自己,过年似乎成了一道坎儿,想起来就打怵犯难的坎儿,每天见那些似乎永远傻傻分不清楚的三叔二大爷、大嫂子二婶子,寒暄些不在一个频道的客套话,吃着有些起腻的肉或者大锅馏的没味儿的饭菜和水饺,除了香菜和葱花,满桌看不到一点绿色、想吃一盘简简单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都成了奢侈!印象中,老家的饭桌上就没有那道菜。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老家还是有很多风俗的,年前二十七八上坟;年三十早晨就放鞭炮,叫“怄狼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中午贴对联、杀鸡。婆婆跟公公说我杀就我杀不一定比你差!你上次杀鸡还没杀死后来用小棍子打死的,公公闷头不吭声,看着两个老人斗嘴,忍不住笑了。
刷院子、洗头,晚上就开始串门,晚饭不会弄一桌丰盛大餐,一般就炒四个菜“喝酒”,谁去就端出来,主要吃饺子。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开始“发纸”,就是烧纸、放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主要集中在零点以后到凌晨一点多这段时间,婆婆兜起衣服围着烧的纸转几圈,也学着她的样子照做。发完纸放完鞭炮还要吃饺子,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年夜饭吧!初一大拜年,互相串门,喝酒。
要特别提提初一这天的串门,似乎是公事一般必须去似的!谁来了我们家就也得去他们家坐坐或者站站,回访一样。一开始包括现在都很不能接受,想串门不都是全凭自愿的吗干嘛要那么生硬?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腊月里家家户户都忙着办年,蒸馒头、发糕、夹糕(外面是馒头里面包裹着糯米面做的粘糕,我爱吃婆婆每年都会多做些)、枣山(上面都是枣的花样大馒头,大宝小的时候称为“蛋糕”),婆婆一共蒸了七锅!
还有炸果子(做起来很繁琐,糯米粉掺着小麦粉和成面团,先捏出八爪形做好生胚,晾干再用花生油炸)、做豆腐、加工煎饼(自己家的麦子淘洗干净拿去加工,一大摞,能吃好几个月,干了会撒些水,据说能吃好久到收麦子时都不坏)劝过好多次让婆婆少做些,现吃现做,她总笑着应着来年照做不误,也许忙忙碌碌中才有年味儿吧!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老家大都是在炕上睡觉的,到现在都还是很不习惯,又硬又热,宝儿爷爷奶奶却怕冻着孩子让我们睡炕。他说小时候睡床时晚上都要用衣服包住头,那时冷呀!
老家的人似乎都很爱炫耀显摆,谁谁谁在哪里买了楼谁谁一个月挣多少钱,不认识车型,只知道黑色的车就是好车!哪怕是奔驰宝马,白色的怕是也不认识。都觉得我们是城里的,很多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来看看,说些客套话,有时觉得很别扭。
每次都是迎来送往递瓜子糖果,若是宝儿爷爷在家端茶倒水都是他干。所以每天即使不干什么活儿也会觉得很累,还是要努力迎合他们,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不然人家会说你拿架子。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三娘给了婆婆几个稀罕物,婆婆带回家摊开手让我看,原来是橡子,公公拿来一把小锤子小心敲开,把里面的果肉给我和宝儿吃。
感觉一天老是吃吃喝喝,年前公公买了一个猪头一条羊腿,煮了一大盆猪头冻,都等着我们回家吃。特意留了一个猪口条给宝儿,加了葱花炒一下,就着米饭小人儿吃了好多,第一次吃脆骨,竟然喜欢上了。喝羊肉汤、吃猪头冻、还有煮的鸡拆好了炖白菜。每天都吃得好饱!年前二十八回的老家,初四回来的,在家的那些天没有刷过碗,婆婆不让,坚持她刷,说都是油放那里我刷就行。
觉得好腻,想喝粥喝玉米面糊糊,婆婆却再三叮嘱十五前不能喝糊糊。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在老家那些天宝儿的饭都是我自己做,那天让婆婆切了一块鸡腿肉拿来剁碎,加了一个鸡蛋少许盐炸了鸡肉丸,夹了一个放在婆婆嘴里让她尝尝,她笑着说真好吃!
还有炒面,加了黄瓜火腿,炒好后挑一筷子让婆婆尝尝,说很好吃,老家里一般不大吃面条,只会水煮最多甩两个鸡蛋进去;有时也会掌勺炒两个菜我们大人吃。老家除了木耳炒肉芹菜炒肉好像就很少有其他花样了,那还是在来客人的情况下,平时都是吃白菜萝卜菠菜。
初二本来是回娘家的日子,只是姥爷就是婆婆的老父亲还在,以前都是雷打不动地去姥爷家聚餐,老人家八十多岁了一年就盼着这一天!加上路程远,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在老家住几天,黑哥的过年情结又特别严重很孝顺姥爷,也就将就他跟着他把回娘家的日子拖后了,好在爸妈开明,不计较,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他们。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黑哥早就点好的“回锅肉”,在家里准备好调料带着,系上婆婆的罩衣,烟熏火燎当起了“大厨”。炒了两盘,敏敏闻了闻说哇手艺太好了吧!不知道小丫头端了一盘悄悄藏了起来,我们吃饭的时候发现桌上没有“回锅肉”,后来敏敏又亲自炒了一盘蒜苗炒蛋送过来,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原来两桌坐不开某人和三姨家表弟还有大姨加上敏敏在院子里开了个“小灶”,藏起来的“回锅肉”终于现身!
去年来我们家聚,也是做了“回锅肉”,大家都赞不绝口,一会儿就见底了!说过了老家里都做不出什么花样,一道“回锅肉”惹得大姨不停地问怎么做的加什么调料让她的两个媳妇凑过去瞧瞧。
或许在别人眼中自己也是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前一分钟还穿着卡其色兔毛羽绒服黑色马丁靴浅笑嫣然,后一分钟就可以套上土气的罩衣钻进浓浓油烟味的厨房做一道“回锅肉”!他们眼中的“城里媳妇”能下厨是很难得的,特别是还能做几道像样的菜。想想哪个女子出阁前不是宝贝样地养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结婚后厨房却成了她的舞台!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年三十的饺子馅儿是我剁的,猪肉和白菜,剁了好一会儿,调了一大盆馅儿,婆婆和面,她擀皮我包,包完胳膊都抬不动了!看见婆婆的指甲很长了,她眼睛不好,便主动要求给她剪指甲,婆婆听话地坐在小凳子上,让我也坐下,细细给她修剪整齐。
父母日渐苍老,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不知那些风俗习惯他们会记得多少?唯有相信,爱会一辈辈传承下去……
老家——过年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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