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送走了我的外公。
外公一向精神矍铄,吃过饭跟外婆讲要去
银行拿点钱,外婆反对说外面还飘着毛毛
细雨,路上湿漉漉的,为什么一定要今天
去。外公没有听她的执意出了门,回来的
路上走着走着慢慢倒了下去,旁边正好没
人经过,一直到十几分钟以后才被人发
现,送到医院已经离开了我们。
外公走的时候面容十分安详,仿佛是睡着
了一般。我知道,他已经完成了这一世的
约定,开始了下一段旅程,他虽然走的匆
忙来不及和我们好好地告别,那一定是他
急着走下一段路程。
可是呀!留下我们这一世的人们,伤心、
难过、遗憾,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舍。
外婆说我要我的老头儿回来的,只有他知
道我晚上的洗脚水要放多少热水;昨天夜
里背上痒的不行,老头儿帮我抓的背,他
知道要怎么抓;我去买钙片和胎盘的时
候,帮我买了一大堆,我在前面买他在旁
边帮我付钱,每天吃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一
人嘴里塞一片。
大姨、小姨和老娘嗓子完全哑了说不出
话,几度要昏厥过去。一转头看到小姨站
着大门口眼里噙着泪水,惊慌失措的眼神
像极了找不到大人的孩子。
宾来客往中,记忆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我还像芯那样的年纪。我就是典型的在外
婆家长大的孩子,其实家里的五个兄弟姐
妹都无一例外。先从两个到三个再到五个
都生出来。最大的我上了寄宿学校,表弟
们开始上幼儿园;我踏上工作岗位,他们
上初中;我结婚他们考大学;我生二胎他
们结婚生子。而,我的外公外婆也从一个
中年人变成了耄耋老人。
时光啊怎么就走得这么快,悄无声息地就
过了这么多年,常常让人忘记他们还在老
去,他们终将离开,偏偏执意地相信下
次还会看到,来日依旧方长。
所以啊!往往到了没有下一次的时候才追
悔莫及,想要好好看看他们,和他们多说
说话,陪他们坐一坐。
不管怎样,日子依然还要继续。明天醒来
这两天留下的记忆可能会消失一半,但潜
意识肯定还在。这一路碰到的所有人都是
几世才修来的缘分啊,不管你喜不喜欢,
愿不愿意,能陪着你走过几十年的人都该
好好地拥抱他(她)、感恩他(她),然
后走好下一段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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