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入夜,星空寂寥。
凡生过客,她与“她”命皆来过。
安信巷是一条老街巷,巷子的尽头是一个“老旧小区”,那一幢幢有着鲜明上世纪末建筑特色的“老房子”在昏沉夜灯的映衬之下显得分外静谧沉稳,有点偏僻幽深的小巷子里有人三两结伴散步乘凉。
每个周五的夜,结束一周忙碌工作的她,信步在这条巷子,像极了周围的人漫不经心消遣时光的样子,说不上与众不同,却显得有点格不相入。
“快看,前面那段看着好像与你不到十米白色灰边的围墙里面,那栋新建的高楼最高层窗户里的灯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散发着极微弱的幽暗的绿光,看起来有点怪异啊。”
她匆匆一瞥,神情淡漠地说:“哦,是弋灵家的灯”。
“弋灵,是谁”?一个活泼的声音惊奇地问道。
“是你”。她平淡如水的回答。
“那你是谁?”被她叫“弋灵”的(人)问她。
她低头浅笑,如是眉眼淡淡,也挡不住圆润的脸颊上那两个深甜酒窝的闪闪一现,喃喃自语“我是谁?是你。”
弋灵瞬间懵逼了。有些结巴的说:“这个,这个我是你,你是我,这怎么可以呢”?
她自顾悠悠往前走,弋灵紧追而来好像还有更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那个,那你知道,你,你能告诉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弋灵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追问着。
她蓦然望着墨黑夜空,云昏星疏月不现。油然生出“靖节先生”“世与我而相违”的漠然。
许久,她用“友善”的语气说,“傻”。心里却在默写一个大大的“蠢”字,而“前意识的设定”不允许她摆脱弋灵的追问。
突然沉默,沉默点惑燃孤独之火,孤独中“她”最喜悄然而来。而她最厌“她”的不期而至。
“你是弋灵,你说这个活泼的‘好奇宝宝’叫弋灵?那么我又是谁?”一个厚重又有些颓废的声音在她耳畔想起。
“你又来了”她机敏的看向“她”,似乎对这个声音有极大无奈又隐藏着些许不满。
“呵呵,这些年了,你一直很想杀死我,又奈我何”这个颓废的声音有一点疲惫又带着几分得意。
她斜睨不语,似乎在极力保持着骨子里的那份执傲。
“噢,这些年了,我都不曾拥有过一个名字,”这个颓废声音失落中有些玩味,竟也会在意得到一个名字。
她愕然,她一直鄙弃地把“她”称作“她”。
她只知不喜“她”已久,是从她十多年前知道“她”开始。
她从未去了解“她”的来意,在意“她”的存在,感受“她”的悲苦。
“她”总是悄悄地来,默默地走,奋力保留她的意识,全力维护她的意志。“她”真的未曾有意伤她、害她。更不曾想过会吞噬她,湮灭她。
“她”想要的不过是希望她能正视“她”,接纳“她”,帮“她”解怨,渡“她”化难。“她”才会有一天可以永远放下她,安心离开她。
她一直想尽各种办法无视“她”,极力隐藏“她”,且视“她”如宿敌,甚至特别想要杀死“她”。
“你会想要一个名字”,她低声诧异地问道。她是那样无视“她”,怎会想过给“她”留下哪怕一个名字的位子。
虽然“她”伴她最久,但是她却憎“她”最深。
“嗯,是的,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名字”。“她”带着几分虔诚,完全没了刚刚出现时说话的懔然。
“你也是她吗?”弋灵悄声说道。其实弋灵还想说,你怎么让人感觉很压抑郁闷,一幅颓败的样子,可这些话她只是默默憋在心底,才不敢也不会说出来。她可是活泼可爱无敌的“小灵儿”怎么会出口伤(人)呢。
“她”有点不自在地讪讪一笑,轻轻摸着自己的鼻尖对弋灵说,“这个你得先问问她”。“她”的眼里带着丝丝期许地看着她。
她并未作答,只是认真地说:“我先回家了,今天晚上和好好谈谈。”目光里绽放着的坚定和自信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像是将会告知一个深思熟虑的重要决定。
她一只手提着端午节单位发的福利“福粽”,一只手很熟练的拿着是那个他送的高配版手机给“福粽”拍照,心里想着要不发个朋友圈,转而又不知发什么,想想在朋友圈“通讯录”里躺过的1000多人,被她删到只留100多个重要亲人、同学、至交和个别不删又根本无需联系的人。
看仙女本座醇正纯粹主义的她总是这样“杀伐果断”不留余地,往往一念之间一个决定就是一种人生。
转而又想着明天回家看妈妈,给爸妈买的衣服会不会合身,给两侄女买的汉服是不是好看,这箱福气的“福粽”是要带回家还是留给自己节后吃。
看着“福粽”礼盒上的图案和字样,又想起了2000多年前在汨罗江畔以命死谏的屈子,又不不觉缅怀伤神一番。
就这样,几分钟短短回家的路程,她一直在想着很多还要值得想的事情......
回到住处,又观“趣哥”(作者)《趣说中国史》,爬楼打卡中国422位皇帝的群聊。
约莫个把小时后,当她准备留盏微光入浅眠时她才想起和“她”的约定。她试着呼唤,可“她”毫无动静,就连弋灵也悄声无息。
她向来少眠,在无数个与夜为伴的黑暗中,她见过最幽暗阴森的夜空,听过最恐怖可怕的猫叫,感受过狂风骤雨的无羁,体验过雪夜无处归的孤独。当然,也听到过黎明前后最欢快的鸟儿叫,看到过晨风拂树花落满地的殇美之景,触摸过带着晨露泥土青草芳香的抹绿生命。
今天,她好像发现了,每当她在执著时“她”才会出现。可她执著的事有那样多,那“她”应该比她累得多吧。很多时候“她”都是默默的陪伴,只是近两年,“她”偶尔会在她意念极近消散时替她挽回,替她“放肆消遣”一回。
“她”很想告诉他,“她”是最了解她,“她”很想帮她渡化“她”。即使保守焚心之痛,永不再生“她”亦不惧。
“她”知道,“她”是在她第一次知晓她“生身易世,命是过错”,看到那本厚重泛黄80年代暗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之日起就存在了,只是那时她不曾感知到“她”的到来。,
那本日记记载着关乎一个家庭生活日常、人情琐碎的杂事的一切,可唯独都在她来世的前一年毫无预兆地停止,关于她的任何只言片语,日记里不曾提及。
她一直想问却从来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只是偷偷保存了那张也许唯一和她有关的破旧缺角巴掌大的纸条,用圆珠笔芯写着不到20个字的证词和看不清名字的签名,成了她唯一可以合法、合理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凭证。
(虚构角色,实类巧合。第一次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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