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花浮红,篆烟缭青。
无问无答,如意[]自横。
点瑟既希,昭琴不鼓。
此间有曲,可歌可舞。
——苏东坡
用熏香来进行一种时间测量的观念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的,或者光是想一想时间竟会具有一种芳香的形式都是不可思议的[]。由于它那用熏香制成的可燃部分像一枚印章,所以这一时钟被称为“香印”。
熏香之印的造型是连贯的,这样火晕就可以完全燃遍这块印。一块通常是含有字块型式的模板,以磨碎了的熏香加以填充。
作为时间测量媒介的熏香与水或者沙子相比,在很多方面都不相同。散发芳香的时间既不是在飞逝也不是在流逝,并且没有什么将自身掏空。更多的是熏香的香气填充着空间。
瞬时性——那不停歇地向前推进的火晕也许是在提醒这一点——退让于一种持续性的感受。
熏香让空间充满了石松香和雪松香。散发芳香的空间使诗人安静、祥和。灰烬也并不是在警示转瞬即逝。
时间在石松和雪松的芳香之中停顿下来。它在“清明的画面”中好像静止了,被框入一个形体之中,时间并不流逝。它被留住了,留在那芳香之中,留在芳香的迟疑的时段里。由熏香升腾起来的烟云也以图像的方式被感知。
时间成了空间。春与秋在空间上的并存留住了时间。一种时间之静止生命出现了。
花园池塘中的月光早已熄灭了,灰烬却并没有完全冷却下来。熏香容器还散发出温热。这温热持续。那迟疑的片刻使诗人愉悦起来。
时间的这些芳香之气并非是叙事性的,而是凝思性的。它没有被分割成一种前后相续的系列。它更多的是安居于自身之中。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接近优良时间的是那样一种精神,它腾空自身之中那“无益的”。正是精神的这种使其摆脱掉欲求的空旷,深化了时间。这一深度使得每一时间点都与整个存在结合起来,与存在之散发芳香的不消退性状结合起来。就是欲求本身——它通过让精神匆忙奔去的方式,使时间变得完全是修长倏忽即逝的了。在精神停息的地方,在它安居于自身之中的地方,良好的时间便出现了。
书籍信息:[德]韩炳哲.时间的味道[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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