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头山
我家老屋背面的那座山
远远看去
永远以主人公的身份，端端正正
坐落在乡亲们房屋的头顶
难怪不知从何时起
就被先祖们唤作房头山
从我记事起的这几十年
它和我都容颜已变
我的苍老拜岁月所赐
它的黄褐色干净的土壤
犹如丰腴的脂膏
都被乡亲们挖去
烧砖买成钱了
叠藏河
叠河爬下秦岭末梢的小山坡
自南向北而来
它的这一行动
决定了它毕生再也融入不了
南方潮湿和温暖的季节
藏河自岷州的小西天来
沿途见过不少牧人和牛羊
以及瓦蓝的天
我相信，它也是条有梦的河
叠河和藏河在我家门前
扭在一起，就流进对方的血液里去了
从此，它们都不再属于自己
都迷失了自己
都拥有了一个分不开的名字
我小的时候
见过父辈们
在叠藏河打过盹的深潭里
炸出过和我胳臂一样大的
白花花的鱼
现在和当年我一样大的孩子们
夏天只能在比自己皮肤
还黑还黄的叠藏河里游泳
父辈们
父辈们的那些事
我记的一清二楚
赶牛上山赶牛下山
多少年的习惯说了算
牛耕田牛碾场
生产队长说了算
有钱没钱都能凑和着过
一袋旱烟一锅土豆
一碗稀粥几瓶蓬溪三曲
天大的事
都能办的风风光光
2018.7.6於纸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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