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收获颇多。这收获不仅有写作方法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摘抄佳句,以再享美文。
在《“忘了”与“别忘了”》有这样一句:时至今日,那么多新建的大型公共场所以及住宅楼还是绝大多数都把我们忘了。文章写于一九八七年,史铁生写来,那可是铁证,可以想见那时候我们处在一个什么文明水平。即便现在,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譬如,人们看残疾人的眼光。
一九八八年奥运会上,约翰逊百米跑出了九秒七九,事后被查出来服用了兴奋剂。约翰逊的牙买加故乡的人们说,“约翰逊什么时候愿意回来,我们都会欢迎他,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他都是牙买加的儿子。”史铁生在《我的梦想》一文中说,“这几句话让我感动至深。难道我们不该对灵魂有了残疾的人,比对肢体有了残疾的人,给予更多的同情和爱吗?”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充满悲悯情怀和博爱心灵比正常人还正常的史铁生。
他的《好运设计》挺有意思。这篇文章几乎可以看作是最近几年所有电视剧制作的指导思想,当然,偏喜剧结尾的那种。文中的一些句子实在经得起琢磨,如“有知识不能只是对物的认识(原文是“知识”,我改成了“认识”),而是得有对人的了悟”,这话就很经典。“知识”是死的,“了悟”就变成了活的,死知识要变成活的,在人间才有大用。文章还有这样一句,“没有痛苦和磨难你就不能强烈地感受到幸福”,这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没有经历过的人也会有幸福,我猜测,那也只能算一般浅浅的幸福吧,而痛苦和磨难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很难感同身受的。文中还有一句也写得非常好,“梦想使你迷醉,距离就成了欢乐;追求使你充实,失败和成功都是伴奏;当生命以美的形式证明其价值的时候,幸福是享受,痛苦也是享受。”有这种感悟,应该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达到的人生高度了,因此,我只能仰望。于是我又一次静下心来,好好拜读。
关于插队的日子,在《黄土地情歌》有记录,“那时候,爱情如同一名逃犯,在光明正大的场合无处容身;戏里不许有,书里不许有,歌曲里也不许有。”
他的另一篇文章《相逢何必曾相识》,有很多是关于当年他那个插队的地方贫困的描写,但用这样一个题目,不知所指何意。我只把它当作作者的一种回忆。
《记忆与印象1》之《消逝的钟声》有一句话“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这心情一经唤起,就是你已经回到了故乡”说得非常好。同“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说的“故园情”差不多有同一个意思吧,但地点似乎与李白的不一样了。
同样在《记忆与印象1》之《我的幼儿园》中有一段话,关于欺凌对孩子心灵造成的的恐惧,“做叛徒要比做俘虏可怕多了。俘虏尚可表现忠勇,希望未来;叛徒则是彻底无望,忽然间大家都把你抛弃了。五岁或者六岁,我已经见到了人间这一种最无助的处境。”“这惩罚扩散进所有的时间,扩散到所有孩子的脸上和心里。轻轻的然而是严酷的拒斥,像一种季风,细密无声从白昼吹入夜梦,无从逃脱,无处诉苦,且不知其由来,直到它忽然转向,如同莫测的天气,莫测的命运,忽然放开你,掉头去捉弄另一个孩子。”这是多么精准的描述,在不相关者看来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对当事者会造成多么大的精神压力啊,他们幼小的心灵能承受得住吗?这是多大的伤害呀!在看似平静的校园里,谁能看出孩子心灵的巨涛呢?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因为它真的会给孩子一生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甚至会毁了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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