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散文|雨中舞台

作者: 禾叶兄弟 | 来源:发表于2023-06-17 21:52 被阅读0次

    六月最美的是水中花。大宁灵石公园的荷花别有一番景致。为了看它们,必要闻过浓厚的马粪马尿味道才可入园。如逢大雨,临时水汪泽国占据所有道路,必得卷起裤管蹚水摸索前行。如今大雨天气,又要人早起,方才得人少之乐。

    没有游客的白沙滩上还遗留着上次有人搭建的城堡,只不过城堡已坍塌。一只麻鸭从浅滩走上来,向左走几步又向右走几步。还是没人,于是,它索性放慢步伐,边走边啄啄沙子。

    眼下正是六月,上海刚入梅。雨天说来就来,不管是否周末还是工作日。仍有跑步爱好者冒雨跑步,在公园中形成一道道坚定的风景,仿佛着雨并不大雨并不存在似的。公园里花红柳绿,高大嫁接的月季花木高过人头,月季花木下面比腰深的绣球花倒不容易被人看见。

    荷花开了吗?

    一对母女各撑一把伞,看水看雨中飞鸟看柳下一群小鸭子。

    哗哗哗,砰砰砰!荷花池中那些立在水面上的荷叶上水珠四溅,发出密密麻麻的敲打声。循着这样的声音俩人走到荷花池边。公园里的人都在荷花池边聚集着,没有人说话。天地间只有漫天倾下的雨,雨打荷叶雨打荷花,雨打没有覆盖的水面。天地间没有一丝缝隙雨到不了,天地间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听不到砰砰砰的敲击声。

    雨中睡莲 雨中

    去年的荷花池已长满今年的荷叶与荷花。荷花池边有许多举伞留连近荷的人。看每一朵荷花,拍每一朵荷花。红的,白的,小的,大的,初开的,完全绽放的,飘落花瓣的。每一朵荷花都鼓足劲,迎接无边无际的雨。这一天的生命,每一刻都很清醒。

    今年荷花

    看过无数朵荷叶和雨丝的嬉戏,看过无数条水柱从荷叶中心摇落,看过水底一条大鱼拨开水草游过脚下石块。女孩想如果是睡莲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雨中荷塘 雨中荷花

    睡莲在另外一处,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先是一座白拱桥,再过一片水杉林,前面是一片被踩过的泥巴地。她把自己的脚伸进去,咦,怎么和我的鞋一样大小。于是蹲下来看那鞋印,再看看自己的鞋底。这不是自己的脚印吗!再往前,又看到仍在拍花的母亲身影。

    雨把一切都弄糊涂了。她推说是雨的错。接着翻过两座桥,前后无人,只有雨。她便放声歌唱,仿佛对面小路有人过来,等人走远后,再次放声歌唱。雨声哗哗哗打在伞上,蓬蓬蓬伞内下起小雨。没关系,继续唱,大声唱。睡莲听得见,柳树听得见,鱼儿听得见,我就是要歌唱。没有掌声,雨幕在女孩前后左右围成密密的帘子,任由她放开嗓子,有多高放多高。林中无人小路无人,歌声在满池睡莲中穿梭来回,和无数点水花击掌。

    荷叶水滴 雨中睡莲

    有谁见过这样的舞台,层层水帘为幕,池塘围拢,鱼和睡莲托举,天地之间为之欢欣鼓舞。哗哗哗啦啦啦,垂柳是它的旗帜,众草是它的听众。女孩向前走舞台向前延伸,女孩向后走,舞台向后伸展。头顶之雨,湖中之水,脚下之珠,女孩听到它们齐力合奏。于是,那些等待的烦恼便消失殆尽,只管尽情歌唱。

    直到她看见远远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拨开层层雨幕,那身影不断呼唤她的名字。是母亲,她忍不住停下来,停下旋转的舞台。走过去,走向天地间出现的熟悉的身影,她想说刚才的雨刚才的舞台,最终她说出一句话,妈妈,你看,这雨中睡莲真可爱。

    睡莲 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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