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燕子最后飞去了哪里》有感

一个人总要长大。长大后的世界和童年少年时期似乎截然不同。何况对我们这些70、80后而言,成长于这个巨变的时代,这种感受尤其明显。
那个逝去的乡土世界已经永远不可能追回。就像书中描述的那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直至本世纪之初的传统乡村,既留给人贫苦的辛酸记忆,也沉淀了太多的纯朴、自然和美好。那些乡野间的花花草草、田埂山坡,被作者勾勒得如此细腻而真实,而很多却已经变成无法重来的场景。乡村社会的变化如此之巨大:年轻人都涌向了大城市,机械化代替了辛苦的劳作,田埂阡陌逐渐被野草荒芜,田园牧歌不可避免地陷入喑哑。

那些逝去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也已经永远不可能追回。乡村小学儿童节的欢歌,初中时代蹩脚的老师,埋首书堆几乎暗无天日的高中时光,父母姊妹们相依相伴的温情,青春期无穷无尽的忧郁烦恼和朦胧尴尬的萌动春心……尽管我比作者大上十岁,尽管性别不同,尽管我成长在小县城,但这些流丽清新而颇具质感的文字,依然能够感染和打动我。在我们当年的眼光里,乡村小妞和县城少年已经有颇大的距离和差异了。但在今天看来,其实两者有着极其相近的特质:同样贫瘠的生活、封闭的环境和狭窄的视野,当然同样都有一颗渴望走出去而躁动不安的心灵。成年人对待成长这回事,心态是十分矛盾的,既不堪回首,又留恋张望。不过,再怎么着,那些岁月如同草尖上的露珠,已无处追寻。

书中描写的姐妹们的人生故事和脉脉亲情,是颇能打动人心的部分。平凡而真实,完全就像生活在这个国度、这个时代的你、我、他。在时代和人生的大潮中,我们渺小如同浪花,我们奔流、我们低回、我们相聚、我们分开。人成年之后总得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曾经的同学朋友天涯零落,即便那么多年同住一个屋檐,同睡一处床榻的兄弟姊妹,也将不可避免地渐行渐远。还好那些共同拥有的亲情与记忆,成为了彼此间永远不能割断的纽带。
只是,那些不知飞去了哪里的燕子,终究让人到中年的我们感到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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