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初二以后,语文老师要求同学们准备一个日记本,不要带锁,要能随时打开的日记本。每天都要坚持写日记,至少150字,写清日期、星期、天气,写有意义的事情。
简小桡不知道写什么,她问同桌,问前后桌的同学,他们都告诉她:“什么是日记,日记是要写自己的秘密的,怎么能告诉你?”
写秘密吗?嗯,对,就写我喜欢alecsu的戏,《还珠格格》。我不想上学,上学非常无聊。
可是后来,为什么不写真的事情了呢?因为她去语文组办公室找她父亲的时候,她看到了语文老师正一本一本的翻看每个同学的日记本。
是的,在那一刻她才知道,所谓日记不过是老师布置的变相作文,更是老师偷看他们秘密的工具。
元旦假期结束后,老师又要收日记本了。简小桡明确表示了抗议。她坐在座位上,捂着日记本,不肯给老师。即使她早就不再写真的事件,却还是倔强的想要表达一下抗议。
语文老师是位胖胖的男士,眼睛小小的,眯着一条缝,他斜靠着小桡的桌边,笑容可掬的用颇有磁性的声音问:“为什么不交日记本呢?总要有个缘由,是不是假期净顾着玩,没写?”
“不是。”小桡撅着嘴,嘟哝着吐出两个字来。
“那是为什么?”
“日记是写秘密的,可你都看了。”语文老师没回应,但小桡听到了许多同学压低着嗓音的惊讶之声,他们大概是才知道吧,自己写的日记内容会被老师看到。
胖胖的身影似乎离开了她的视线圈,时间被无限延长了。小桡突然听到语文老师的声音从讲台的方向传来,“好,那以后你自愿上交日记。”
简小桡以为,她的抗议成功了。她甚至期许别的同学也能站起来,告诉老师,他们也自愿上交日记。可,接下来的课程里,依旧只有老师刷刷的写着板书,和讲台上摞得高高的,花花绿绿的日记本。
放学后,小桡一如既往第一个奔出教室,飞也似地跑出校门,从商店的门走回家里。跟母亲说:“妈,你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知道了,每次都这么着急,没一点儿女孩子样。”母亲转身回了里屋,商店暂时交给小桡看着。
和平时一样,饭做好了,父亲正好回来,他和小桡一起吃饭,吃完饭,就是小桡写作业,父亲帮着看店,换母亲再吃饭。
小桡不太愿意跟父亲一桌,她感到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内容可以交流。当然,这是在她上了初中以后才开始。所以,她吃的特别的快,饭盛半满,倒上蒜薹和汤汁,再舀两勺子花生米,碗里的食物已经冒了尖儿。她一手端碗,靠近嘴边,一手拿着勺子,就往嘴里送饭。不多时,就吃完了一碗。
她起身又去盛,如法炮制的吃完后,就把碗筷放到桌上,准备离开。
“去把你日记拿过来。”父亲低沉的说道。
“啥?”
“日记本。”
小桡呆住了,她以为父亲发现了她那本带锁的日记本,她感到脚步沉重,却又不得不拖着往自己的房间走。
“你去哪儿?”父亲问道,“你书包不是丢炕上了嘛?”
小桡看炕里,她那个红色的书包果然歪躺着,她突突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原来父亲问的是学校里写的日记。
她几个大步迈过去,拉开书包拉锁,拿出了那个卷卷的不成样子的本子,递到了父亲的手上。父亲也放下碗筷,翻看了一翻。问道:“你都写了,为什么不交?这个字啊,你什么时候能练练?”
小桡摊摊手,努力的从嘴里吐出两字,“一会儿。”
“赶紧去练,明天把日记交上。”父亲把本子递给她,又重新端起了碗筷。
“哦。”小桡答应道,拿着本子,拎起书包,回自己的房间了。
她从书包内侧的小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书桌的抽屉,又小心翼翼的拿出日记本,和日记本下面的信封,信封里藏着日记本的钥匙。
她写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从日头偏西一直写到需要打开台灯。写好日记后,她又原封不动的放好钥匙、日记本等,才洗漱,回父母的房间看电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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