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合欢花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叫粉扇的孤女子与一落魄书生相恋。
两人相识于微末,都很没钱,可是两人相爱呀!
于是在村头的破庙里,二人摆下案台,在菩萨面前许下终身。
书生身无长物,所以没有聘礼、没有婚礼,有的只是在菩萨面前许下的共白头的誓言,以及书生写给她的订婚书,一式两份,各自保管。
婚书上,书生用正楷工整的写了一首诗: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粉扇看着红纸墨书的婚书,欢喜之情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书生隔了一间屋子都能感觉到她的愉悦,摇摇头失笑不已。
书生生来只知道读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生存本事几乎为零。
本来可以出去摆个摊,给人写写家信或者给书馆抄抄书糊口度日,怎奈书生有凌云志,他发誓要考个状元,让粉扇过上好日子。
所以出去摆地摊这种分散注意力、不利科考的事情就算了吧。
就这样,刚刚梳起妇人髻的粉扇心甘情愿的担起了供养书生读书的重担。
刨去日常开销,书生还有同窗来往需要交往经费,末了还要攒一大笔银子才能去赴京赶考。
粉扇咬咬牙,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需要银钱的数目。
她没有别的特长,唯独绣技高超。
于是绣技高超的粉扇除了要像个田螺姑娘一样,每日里给书生收拾屋子,打理家务,还得抓住每个空隙时间端着绣绷子绣啊绣。
绣技再高超,没有好的布料和丝线又怎么能绣出好作品。
一个络子能卖七八文,一个手帕能卖十五文,一个香囊能卖二十文,粉扇就已经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粉扇一绣就是好几年,眼睛熬坏了,指间也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但好在凑齐了路费,可以送郎君进京赶考了。粉扇这样庆幸。
书生穿上粉扇亲手缝制的新袍,背着粉扇辛苦积攒的银钱,就要进京了。
粉扇泪眼婆娑,十里相送,终须离别时,叮嘱道:“此去京都,祝郎君鱼跃龙门,高中榜首。只一宗,听闻京都女子艳丽无双,郎君切莫被乱花迷住了眼。千万不要忘记妾在这里日日相盼,时时惦记!不管高中与否,一定记得写信来家里,切记切记!”
书生连连应是,转身离去。
此一别就三年,粉扇每日里都要倚在长亭里等,风雨无阻,生怕错过书生归乡的那一日。
然锦书无托,佳期不可期。
粉扇最终等来的是书生另娶高官爱女的消息。
现实太残忍,回忆更伤人。
粉扇一日日消瘦下去,最后只能缠绵病榻。
她最终明白抓住那段过往紧紧不放的只有自己,为此神伤的也只有自己。
那个负心人,沉浸在美酒佳肴温柔乡里,怎会想起曾经相濡以沫的发妻粉扇。
可是粉扇不甘心啊,她强撑着在窗前泣血立誓:“若有来生,愿做一棵树,夫君为叶,妾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说完粉扇便过世了,不久窗外果然长出了一棵树,一到春季,树上开满粉红色的小花,一朵朵在春风里摇曳多姿,像一个个粉色的小扇子。
人们想起苦情的粉扇,想起她的临终誓言,给这棵树取名叫合欢树,开的花叫合欢花。
有智者听闻此事,连连摇头叹息。
旁人问:“先生可是为粉扇惋惜?”
“有什么好惋惜的呢?故事的结局不是一开始就能预见到吗?我只是可惜她执迷不悟,来生还要与书生相见。”智者摇头道。
“先生,此话从何说起?”
“农夫养了一头驴,每日里精心饲养,小心伺候,养的毛色发亮,光鲜不已。可他养好了驴,既舍不得出门当坐骑,又舍不得用它来推磨。一日,驴见别人家的伙食更好,就跟着别的农夫跑了。你说伤心的是谁呢?”
“自然是农夫。”
“为什么呢?”
“因为驴又没什么损失。相反它还有了更好的去处。”
“是啊,道理是一样的,一段关系里,你投入的越多越珍惜。付出的越多,抽身的时候越困难;相反,你什么都没有付出,等看到更好的去处后,自然是毫不留恋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不用心疼损失嘛。所以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啊,不然别人就帮你用了!”
闻者失笑,皆俯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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