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这样一句话:不要愁,十年后,所有的事都是下酒菜。
其实也许很多事根本用不了十年,尤其是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每天无处不在上演着生离死别,第二天活着的人依旧要过活,人们会选择性遗忘所有让自己不开心和不痛快的事。
谁会和自己过不去呢?
可总是有一部分人整日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比如见过一个早年丧子的人整日精神颓废,脸上刻画着命运带来的沧桑;或是一个经历过情伤的年轻女子,经常把失望和伤心挂在嘴边;又或是一个毕业大学生遭遇过种种失意后导致精神失常,从而陷入万劫不复……
这些人随处可见,相信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听到和见到。他们也许并不能像很多人那样“潇洒”地把一些事当做下酒菜,也许一生都难以释怀。
1
在我阿姨家那条巷子里住着一户人家。上中学的时候每次去阿姨家,总会透过他家敞开的红色大门看见院子里种着的一些花花草草,十分好看。当时心想,这家主人一定是个很有情调的人,喜欢侍弄花草。
过新年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会挂上两个大红灯笼,能照亮整条巷子。最让我好奇的还是他们家大门上贴着的对联,与其他人家不同,他们家的是自己写的,一个个墨字写在红色纸张上,比任何时候都要美观。我从小受母亲的影响,对书法有种独特的喜爱。所以总是观察不同字体的写法,后来我们家的对联母亲也让我们自己写,增加了过年的感觉,也能练书法。但是这家人写的书法却是我见过的少有的写的极好的,字体遒劲有力不张扬,我想写字的人应该性格很内敛、谦逊。
后来我去了其他地方上学,去阿姨家的机会很少,再路过那里也没有心思去关注他们家的花草和对联。人的新奇感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化,年少时候对世界万物的好奇感也会随着长大消逝,有时候回想起来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曾喜欢过什么、追求过什么。
时隔几年,又听到有关他们家的消息是从阿姨口中得知的,他家大儿子被认定故意杀人而判刑,过了段时间就被执行死刑。听到这个消息的我是震撼的,不敢相信在自己的身边会发生在这种事。他们家人道出实情,说是他们家孩子在学医的时候患上精神疾病,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和对方发生冲突失手伤人,就这样造成悲剧。
这事发生之后,这家男主人一夕之间苍老许多岁,才将孩子抚养长大的他转眼就陷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之中,多少人能承受得住命运开的这个大玩笑。
后来再经过他们家就只看到一所孤零零的房子,紧闭的红色大门早已饱经风霜,黯淡失色。偶尔看到那位父亲,脸上是抹不去的哀伤,最大的悲痛也许不是失声大哭,而是无言诉说。
2
娟娟是我们家一个远房亲戚,比我大几岁。我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长的漂亮,从小学习就很好。
我上初中的时候,娟娟已经考上了我们县城最好的高中,而且是超过中招录取线很好的分数。那时候我妈老是说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要上最好的学校。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倒是没有听过她的消息。
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是几年后,我妈说起的,她没有如愿考上大学,而且去了我们县学风最差的高中复习。据说是高考时语文考试她没有做完,当时我还不解地问怎么可能。我妈说那是因为她做题太细腻,刚好赶上身体不舒服,等她向往常一样认真写作的时候,考试已经结束了。
她因为第一场考试打击太严重,直接放弃了那次高考。后来就像前面说的,不得已去了另一所高中。
在那所高中,她依然无心学习,觉得自己特别失败,情绪持续低落。后来有个男同学开始追求她,一开始她并没有同意,甚至有点生气。毕竟对于一向很乖巧的她从来没想过谈恋爱这种事。可是男同学的热情不减,对她体贴又温柔,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个男生对娟娟确实好的没话说,本来就心绪失落的娟娟在陷入爱恋后更是无心学习。在又一次模考失败后,她再也无法参加任何考试,出现了很严重的考试焦虑。再后来,她患上了极严重的抑郁症,整日精神不振、郁郁寡欢。家里人很苦恼,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情况时好时坏。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又迎来新的一次高考,结果依旧是失败。
高考后的她整日沉默,每天都待在自己房间发呆。家人更加担心她,可又不敢太多打扰。一段时间过后,继续带她看医生、吃药,情况逐渐好转。
那个追求她的男生后来向她求婚,现在他们过着正常的平淡生活。我妈参加他们婚礼的时候,再也不像以前总是关切地询问她的学习情况,毕竟那些都成了过去式。
后来她的妹妹考上一所很重点大学,我和妈妈去向他们道贺的时候她也在,当时的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在她妹妹开心地拿通知书给我们看的时候,娟娟带着孩子从客厅进了里屋,在她离去的瞬间我从她脸上看到了失落和难堪。即使过了那么久,有些事情始终是心底不能触碰的伤痕。
3
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轻松地忘记,有很多遗憾和悲伤即使被我们藏在心底看不见的角落,却依然无法消逝。也许在某个瞬间,不经意想起也会泛起阵阵心酸。更何况有一些事可能永远都无法释怀,时间越久也许会惦念的更深刻。
每个人的一生,经历都不一样,处理问题方式和态度也会不一样。有时候我们用自己的标准去探索他人的人生,得到的往往是不同的答案。
一些人、一些事就像风,吹过就离开。也许什么也没留下,也许留下了记忆。而有些事是永远无法当做下酒菜的,即便时间再久,提起依旧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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