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王明的大车才回到了大院。他期待的龚元强没有见到,在王明三楼办公房里的茶几旁边,摆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布袋。布袋解开之后,王明看到暗灰色的面粉一样的东西。
这种颜色出乎王明的意料,他记得水泥的颜色要比这个颜色要深,而龚元强给的水泥则是浅灰色。王明他是不知道怎制作水泥的,如果不是A国王明秀才的帮忙,他还要忍受着在马车里面颠簸反胃的日子。路面不平就是坐在马车里就是受罪,这里时代又没有大型的弹簧和轮胎减震,来降低车辆行驶中的受罪感。
如果有了水泥铺就的硬化路面之后,以后出行速度和舒适度要好很多,算是王明对现代化的硬化路面留存的一丝丝怀念吧。王明不理会这水泥是否合格,也不管它是高标的还是低标的,这个时代没有制作标准,只要求能有黏性,干涸之后能变硬就是好水泥,这就是王明的标准!
叫来王铁柱,让憨憨地王铁柱背着半袋水泥下了楼。王明随意在一楼找了坑洼的地方,将水泥放在旁边。王明想对这些坑洼的地面做个简单的修补,看是否能硬结,是否能达到他踩上去不破的效果。
让王铁柱去仓库挑一些砂石来,再去挑一担水来。王铁柱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满脸问号的按照王明吩咐去办了。
在王明的印象里,铺路无非就是用砂石搅拌,掺水,铺路砂石和水比重是一比一,如果是上墙要保证水泥的黏性就要做到一比二。水泥越多,沙土黏性就越强,砖瓦上墙之后水泥不会脱落。如果是铺路,要保证路面不容易坍塌,水泥的流动性和黏性都要照顾到,所以一半水泥和一半砂石搭配最佳。
俄顷,王铁柱哼哧哼哧地挑来了一担砂石。沙石在大院里太多了,江远的工地就在附近不远,这些建筑材料随便都能找到。放下了砂石,王铁柱又得去找水井挑水。
王明将粗砂和石头混合在一起,然后把水泥倒在上面。反正他也没有打算专业铺路,临时做个实验罢了,王明感觉砂石和水泥混在一起比重差不多之后,就等王铁柱的水源了。
王铁柱满头是汗的挑来两桶水,还不等王铁柱喘一口气,王明就调侃道:“这点活就让你喘上了?要锻炼,要减肥!”
一句话把王铁柱噎得半死,王铁柱满脸惭愧,嘿嘿地笑道:“老爷说是!以后我不偷懒了,一定好好勤奋练功!”
水泥和砂石浇灌了水之后,王明并没有带工具,极不专业地用手来和起水泥、砂石。要把砂石搅拌均匀,才能让水泥更好地融入其中起到黏合的的作用。
很快王明就累得满头大汗,将砂石、水泥搅拌均匀之后,开始用黏糊糊的砂石填满整个路面不平的凹槽。不一会儿,一些不平的凹槽就被水泥砂石铺平了。
王铁柱一脸认真地看着王明那么卖力的搅拌着,好奇地问道:“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填坑啊?”
王明想到“挖坑,填坑”这个梗,不由笑道:“填平了自然就不会坏了,等这块地方干了你用力踩踩试试?这样的坑铺多了路就好走了,下雨也不怕脚踩到泥了。”
“真的吗?那么好吗?”王铁柱满脸兴奋如同发现宝贝了一样。
“等我铺好了,你等会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踩到了,以免踩到了不平整了。”
“哦!”王铁柱不由抬头看着天空炙热的太阳,心里不禁一阵感叹。虽说正月的太阳不大,但是架不住在这里站几个时辰。
扬州城,花街,申时。
刘老三嘴里叼着一根竹签,嘴上嘟囔着各种不爽。往往这个时候,他是要收工的。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赌场里,晚上回到春宵阁睡觉,找个春宵阁的姑娘陪着过夜的。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他不由想到在青龙山奋发图强的李毅,满嘴都觉得李毅不值得,太平好日子不去过,如今又不用逃命?做土匪那是不得已的,做了十年刘老三早腻歪了。刘老三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是要回归的城里的,这样也为兄弟们今后找一条出路。
虽然他没有什么学识,也没练过书。他在勾栏里的听说书先生讲的《水浒》又不是没听过?宋公明哥哥一心想着朝廷招安肯定是不对的,还不如像他那样,江湖名声不用做得太大,道上得罪的人不多,等到老去的时候渐渐隐退到市井里才是上上之选。招安投靠朝廷去打周国的军队?那不是自己找死?
刘老三走出小黑屋,进入一片喧嚣的赌场里,他四处打量着每个赌客脸上的紧张神色,带着三个喽罗准备走出赌坊的。刚跨出一步,就有手下跟上来报:说赌场有老千!老千是江湖赌场常见的诈骗手法,是通过赌术来吸食赌场的血,导致赌场赚不到钱。当然,赌场是不允许这类人出现的,发现之后不是砍手就是直接做掉。
刘老三听到手下说有老千,脸上的神情不由抽搐起来。刚才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他冷冷道:“是谁?”
手下抬眼看了看三个穿着灰色麻布衣衫的人,指着他们三个宽厚的背影说道:“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另一个虎背熊腰,还有年轻人,这几个人,看手指上的老茧应该是练家子!”
“哟呵!还练家子?来者不善啊?现在场子里有多少个兄弟?”刘老三问这句话无非就是想问,这场子里有多少个打手,万一要真是动起手来,自己怕拿捏不住!
“场子上有二十六个兄弟!刘爷,要不要我再去青楼里叫一些兄弟过来帮忙?”手下低声附和道。
“这三个兔崽子之前来过吗?”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他们赢了多少?”
“三百多两银子是有了!”
刘老三不禁吸了一口浊气道:“饭桶!赢了那么多钱现在才来报我?”
“是!他们很狡猾,连续转了几个场子。我是问了好几个伙计才知道合计大约有三百多两!就见他们出手没有输过!”伙计有些紧张,忙着解释道。
“呵!很老道啊!他们玩了多久了?”
“大约两个时辰!”
刘老三不由得又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有些佩服这三个人。内心里有了一丝想要把这些人留下来拜把子的冲动,如果有了这三个老千,赌场以后赚的钱会更多。不过老千是把双刃剑,玩得好能赚钱。玩不好,赌场名声砸了自然场子里就没有生意了。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在巷口死胡同等他们!老规矩!”刘老三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顿时秒懂,年轻手下领命和桌上着庄的伙计们分别打招呼,然后再给赌场里的打手们使眼色,打手们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退场出了赌场。
赌场最里面底部是死胡同,大约要走一百五十步左右才能走到花街上来。花街是一条主街,赌场设置在死胡同里是有好处的,一个是保证大家可以安静地玩耍;二是要是有人劫财巷口里就有打手,招呼一声就能抓住劫匪,只需付一点好处费就能把银子给抢回来;这一点获得了很多赌友的好评,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便于赌场拦截他们想要拦的人。
如果有人想要从赌场出来跑掉,只有一条路,那就需要有很好的轻功飞跃到房顶,再从房顶上逃走。很明显具备轻功的好手,刘老四也会让人架上梯子去把人追下来。
乔原很兴奋,今天看着陈炳在赌场里赢了不少钱,他对陈炳越来越佩服了。没想到东家手里的亲卫还有这样的好手,东家手里真是人才济济啊。刘勇彻底地对陈炳服了,刚才在青楼外面的一些小九九全部都没了。
他们手里的杀土匪的一点本钱,转眼间就被陈炳变成了三倍多,怎么能让人不兴奋?
陈炳对他们俩的耳边冷冷地说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没了师傅,没了老婆孩子,没了家!还有脸上的刀疤也是通过这个得来的!赌场里的钱都是浮财,今日赢明日输得倾家荡产!今日为了探查刘老三不得已我出手的,以后这种地方少来,不然多少银子都不够你们输的!”
乔原和刘勇早就对陈炳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忙着点头道:“是!陈大哥用心良苦我们是知道的!这不是为了办事嘛!不过我们也不是为了办事嘛!”
“兄弟!我们这座满了,你们三换一桌吧!”庄家伙计看着陈炳三人过来便语气温和地赶人了。
陈炳一副若无其事地带着乔原和刘勇换了一桌,另一个庄家伙计同样说出这样的话赶他们走。
陈炳隐约发现了什么,喃喃道:"我们被人盯上了!赶紧走!看看,刘老三还在不在?”
乔原刚才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带着三个人从他面前走过,他不敢确定,这个人的画像和憨狗画得有点相似。圆圆的脸,白皙的皮肤,一撮山羊胡须,眼里有些凶戾之气。乔原顿时恍然大悟,那就是刘老三!
乔原拉了拉刘勇和陈炳的胳膊,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思就是目标人物已经走了!
陈炳也本来就没想玩了,于是带着乔原和刘勇出了赌场。门口的两名伙计一脸笑意道:“兄弟,走好!下次再来玩!”
赌场的服务态度还不错!这是陈炳对这家赌场的唯一评价,只是环境差了一点。陈炳胸口揣着差不多快五百两银子,胸口沉甸甸的,就像胸大的女人一样——负担不小。
走出了大约十多步,陈炳把银子拿出来,把乔原和刘勇两人一百五十多两银子的本钱还给了他们。乔原有一百二十两,刘勇有三十两,然后剩下还有差不多三百七十五两银子。
陈炳拿了一百二十两,其余交给乔原,道:“原哥儿!你和大刘分了吧!”
乔原接过陈炳丢过来的一堆碎银和铜钱的布袋,感觉分量十足。刘勇则嘿嘿笑道:“不着急,不着急!袁哥儿,等会回去再分就是了!不要目标丢了就是了!”
陈炳笑笑道:“大刘的尿性要改改,明明想要,你嘴巴上不想要!兄弟之间要坦诚一些,这样兄弟们才与愿意把命交给你!不过你说得对!银子晚点分,目标不要丢了!”
“陈大哥说得对,今后我改就是了!”有银子分的刘勇顿时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神态笑道。
乔原知道跟踪刘老三是他们的大事,这事不能忘,于是他收好钱袋,三人默契地朝着巷口走去。
陈炳三人步行约一百步左右,在前面行走的陈炳突然停下了脚步。由于光线太暗,他们看到巷口里出现了一群晃动的黑影,这些人手里多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陈炳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立刻心生警觉道:“准备备战!”
陈炳很习惯地摸后背的标枪,在后腰摸了一阵空空如也!心想糟了!换了装,兵器全部忘记拿了!出门只带了一杆手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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