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有三层,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层楼住的人仿佛都有一些相同的标签。
三楼住的人以临时工居多,来往比较频繁也没怎么记住多少人。有三户是常住的,一户姓梁,一户姓李还有一户姓刘。这三户人家拿正常的家庭标准来说都不正常,可要说哪里不对也没啥,就是家庭成员间的关系特别疏远,甚至一家子日子能过出好几个版本。
二楼住着的包含我们家都是普通家庭,属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本分人家。这中间有从东北过来落户的,也有经过各种托人找关系把一家人从乡下接来落脚的。大家比较和睦,家里家外矛盾很少,都忙着挣工资过日子。就是最东边那屋里的一家子,男主人有肺结核基本上活儿干不了多少,但在家里谱儿特别大,整天阴沉着个脸,我们小孩子见了他都躲着走。
一楼分两边,东边住的属于我们这栋楼里比较风光的家庭,有医生,有技工,还有做生意的(常年在楼下卖煮熟的猪下水),生活很宽裕。我愿意冒着被欺负的风险和他们家儿子玩儿,一个目的就是时常可以蹭一两口肉吃。西边住的一共四户,三户都有两个儿子加上另外一家的一个,这一层男孩子数量够上两位数,可以说我的童年甚至是一部分少年时代都是在他们的陪伴中度过的。
以上提及的这些人和家庭,十几年的时光都是在筒子楼里一起经历的,所以大家很熟悉彼此。晴天开工雨天打牌是平时的基本模式。这么长的时间里,邻里间因为各种原因磕磕绊绊也是有的。我也见证了很多人的改变,有的从老实人变成唯利是图的精细鬼,也有的人从骄横跋扈变得沉默规矩。
时间,在一次次历练中造就了这楼里的每个人,注定了一路走过到今日的各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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