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晚期,一名连环杀手在美国加州北部犯下多起凶案,当时他被媒体称为“黄道十二宫杀手”——Zodiac Killer。1974年之前,他寄送了多封以挑衅为主的信件给媒体,并在其中署名,信件中包含了四道密码或经过加密的内容,目前仍有三道密码未被解开。
1968年12月至1969年10月期间,就目前已知的情况看,十二宫杀手在贝尼西亚、瓦列霍、伯耶萨湖和旧金山杀害了介于16岁至29岁的4名男性和3名女性。此外也有一些其他的凶杀案被认为可能是十二宫杀手所为。旧金山警察部门在2004年4月一度将此调查案标示为“悬置”,后在2007年3月前的某个时间点将此案重新开启。目前这个案件仍然开放调查。
2011年,旧金山发生了的一系列谋杀案,这与十二宫杀手的作案手法十分吻合,令BAU调查组怀疑这个臭名昭著的恶魔又回来了,虽然经过鉴定是模仿作案,但是这群BAU的精英们依然画出了copy case的罪犯画像。
什么?给罪犯画像?ARE YOU KIDDING ME?
事实上,罪犯画像(侧写)对于生活在21世纪的你而言,一定不陌生。从早期的柯南道尔、爱伦坡、阿加莎,再到“基情夏洛克”、“真相只有一个”的永远长不大星人柯南、不是金田二的金田一一(日本大和真的是个大好破案的民族,)……回到国内来看,还有前一阵的“他们来不来都没关系,反正没眼看”……这些五花八门的推理小说、刑侦类大剧中总会或多或少提到“罪犯画像”这个词。
罪犯侧写(offender profiling)是一种行为调查方法,用以协助调查人员侧绘未知犯罪对象或罪犯。Profile(侧写)绝对是个技术活,它不仅需要有刑侦能力,关键还得具备跨学科知识,虽然做不到博古通今,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也差不多得掌握心理学、社会学、化学、计算机学、地理学、法医学、法学等综合知识,而且经常还得超大脑洞。
来,说回那件copy case,看看他们是如何画出十二宫杀手模仿案罪犯画像的。
破获12宫杀手模仿案的BAU主要成员:Spencer Reid、Emily Prentiss、Penelope Garcia、Aaron Hotchner、David Rossi、Derek Morgan、Jennifer Jareau(从左自右)Here We Go
BAU接到旧金山当地警方的求助,当地警方认为:消失多年的十二宫杀手回来了。
凶案现场照片。死者是David Atley和Nicole Puli 均为24岁,伯克利大学研究生,在车中被多次枪击。车窗上留着十二宫杀手的标志。 留在现场的两件纪念品。Garcia做案情陈述(G妞是BAU的计算机专家,目前也担任小组的案情陈述员,她的故事超级丰富,真探家以后慢慢讲),她问大家:猜猜谁回来了?看到罪犯留下的十二宫杀手的标志,BAU小组的成员都惊呆了,12宫杀手?
这件案子发生在旧金山,作案手法极为相似,也就是说受害者研究结果相同 ,地理位置也相同。犯罪现场还留下了两个纪念品,其中一个是照片,当地警方查明照片上的人是Marcia Miller,她是1971年在Napa附近找到,极其有可能是十二宫杀手的受害者之一,但警方并未确认,也没公开案子。另一个纪念品是一件带血衬衫,十二宫杀手曾公开承认,他的最后一位受害者,是出租车司机Paul Stine,他还在寄出的信中附了几条Stine带血的衬衫,从而证明他是杀手。初期测试的第二件纪念品显示血型为O型阴性,和出租车司机血型吻合。
小组成员开始行动。
Garcia负责数据库的数据排查以及交叉比对,Reid、Emily、Hotch、JJ前往案发现场进行现场分析。
Rossi和Morgan拜访了当年负责十二宫杀手案件的老警察,希望从他那里找到线索。他们发现这位老警察曾自己拍了诸多凶案现场的照片,他们推定unsub留的照片纪念品应该是来自这里,因为曾有很多人十二宫杀手案件爱好者(人不光崇拜英雄)慕名前来拜访他。之后的检验报告也显示,留下来的血迹衬衫也是伪造的。各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件模仿案。
Reid翻阅并分析了关于此事件的所有网络评论,也发现了unsub留在其中的模仿十二宫杀手案件的密码。
这里有个嫌犯留下的密码:垃圾评论里隐藏的符号和1969年十二宫杀手第一条留言中的一致。"在魔力之城日落后98分钟,能和加菲尔德总统寻得的最大乐趣,就是杀人狩猎。"在Garcia的查询下,大家得知魔力之城指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市,日落后98分钟应该是晚上8点,金门公园有一座加菲尔德总统的雕像。但是unsub是狡猾的,出现在公园里的是一个送信的,罪犯让他送信给Reid,他写着"你没你想得那么聪明"。(Reid在媒体前出现过,被unsub从电视里看到)Reid明白,罪犯是在嘲讽,他想证明他比任何人都聪明。
很快发生了另一起凶案,现场留下了之前受害者的项链(纪念品)。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作案,可能这个unsub时间很紧、别无选择,于是BAU决定发布侧写。
“和真正十二宫杀手想引起全民恐慌不同,这个模仿者的信息直指某个他所着迷的女人,目前被害的女性只是她的替代品。他要么被她拒绝,要么不可能拥有她,因此他对这个女人和她身边的男人很愤怒,他的行为可能是想引得他钦慕对象的注意或表达爱意。不明嫌犯选择模仿十二宫杀手,因为他想和他的前辈一样出类拔萃、名声远扬、富有权力。我们要找一名20至30多岁的健康男性,他极其聪明,但工作很不体面,他朋友很少,在他幻想的世界中他是特别的。频繁的杀人说明,他可能正要失去他迷恋的对象。”
之后,Reid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他在《中国周报》F4版上破解了新的密码,再次肯定unsub的智商极高,至少在160。于是他请Garcia查询该地区智商在160以上的人,比对在学校时期就对其智商有记录的人。
Reid一直在思考,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偶然的,unsub做任何事情都是谋划好的,他在《中国周报》的信息刊登在F4版上,为什么是F4版?于是他旋转了F4版,发现F4是棋盘上的格子。这是1972年Fischer对阵Spassky的第六场,有史以来最精彩的比赛之一,而凶杀发生的位置正好对应比赛的最后三步棋。
勾划出犯罪地点也是侧写的重要组成部分,地理侧写往往成为犯罪人行为研究的重点。Hotch和大家向Garcia提供了更多关键词,G妞调出了专门研究十二宫杀手的专家名单,对照名单找出专业象棋选手以及高水平的业余选手,最终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以及最后的作案地点。
锁定的犯罪嫌疑人Caleb Rossmore。G妞找到两个前象棋天才,并且他们还是好朋友,他们曾在中学校报上论及十二宫杀手,此外,两人的IQ都在160以上,目前都住在旧金山。Caleb Rossmore是一个公园雇员,Harvey Morell是一家中国电脑公司的工程师,他正准备结婚。其未婚妻Marisa Devon和两个女性受害者很像,侧写师们认为她们是她的替代品。Harvey订婚可能触动了Caleb,他害怕失去Harvey,如果他曾是神童,成人后可能就不再觉得自己特殊,他只好揪住他不放。
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天才少年爱着自己的好基友,基友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为了再次赢得他的注意,于是他借由当年两人一起研究十二宫杀手的爱好,再次上演十二宫杀人。而优秀的BAU的侧写师们成功破解了凶手的一系列繁琐密码,救回人质。回忆下最初的侧写报告,是不是和最后抓到的罪犯出入不大呢。
强大的多元化人员配置才能保障侧写的准确,或许你又会说了,这都是电视剧里的,真实的有这么夸张吗?真探家只想告诉你,每年BAU要支付给侧写师的年薪可以达到GS-10到GS-13级别,优秀的特别探员会享受GS-14或GS-15级别。什么意思呢?FBI的薪酬是The General Schedule体系,简称GS,它有15个级别,每一步提升都非常困难,而牛逼的侧写师可以达到最高级别,拿到近13万美元的年薪。我想,FBI一定不会花这么多钱,养一些酒囊饭袋。
那说点心理平衡的,事实上,侧写出现伊始,它并没有得到业内认可,连破案经验满满的刑侦人员都在怀疑:“仅靠推理,就能知道罪犯长什么样?”可你还别说,这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只是这个过程,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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