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姑姑说带我回一趟老家,她的弟弟我的叔叔要结婚了,我们回去喝喜酒,也顺便让我回自己的家看看。
我自己的家不就是这里吗?出生的那个家是什么样子?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任何印象来,干脆不想了,跟姑姑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我快乐的去帮姑姑准备行李,拿上自己最心爱的娃娃,让她帮我放进行李袋。她给我带了很多东西,各季的衣服都有,还有我的玩具,能装上的都装上了,最后收拾了满满的三大包,每一个都跟我差不多高。
“你拿这么多怎么上车?”只记得姑父埋怨道。姑姑不为所动,继续收拾着,“不是有你吗?你给我们送上车就行,到那头有人接。”
那是我第二次乘绿皮火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兴奋极了。站台边上有很多人在告别,有的笑容满面,有的低声哭泣,有的沉默不语。
姑父把我们送上了车,在狭窄的过道中,他扛着行李用力地往前挤,如同巨人一般为我们开出一条道来,姑姑牵着我的手跟在后面走着,直到找到我们的位置。
他满头大汗地把行李放好,跟姑姑交代几句,然后蹲下来看我,“思洁,回去以后要听话,好好的长大!”
我伸出手来接住姑父脸上滴落的汗水,“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姑父在家也要听话。”
他那严肃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用力地抱了抱我,站起来,转身下了车。
“呜呜……”火车鸣笛声响起,我乖乖地坐在窗边,跟站台上的姑父挥手告别,在“咣当咣当”声中前行,看着一切都在后退,姑父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坐了不知道多久的车,在太阳和星星的交替中前行,醒着的时候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平原,看到了郁郁葱葱的森林,看到了天上飞翔的鸟儿,穿过了桥梁和隧道,它们都在我的世界里逐渐消失,那时以为,回来时可以再次看到。
朦朦胧胧中被姑姑喊醒,到站了,到了我们的家乡。来接我们的人开着拖拉机,姑姑让我喊他伯伯。他笑着用跟姑姑差不多的口音跟我打招呼,我也笑眯眯地跟他点头。
成长的过程中有当地的语言还有姑姑偶尔说的老家方言,在这样的夹杂洗礼中我的口音也是奇奇怪怪,别人讲的只要不是太快,基本上能够听懂。
坐在车斗里,在拖拉机的“突突”声中,一路颠簸,穿越河堤、农田,进入村庄,拖拉机走走停停,只见姑姑一路在跟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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