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姑娘是我一好姐们儿——换在以前我会说是闺蜜,但现在这貌似不是啥好词儿,所以我决定摒弃这个叫法。
岳姑娘个子高高,时而充满女侠气息,时而鸡贼得不行。按她自己的话说,她是个矛盾的人,三观亦正亦邪。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的诨号,小三儿,一个大龄单身文艺女青年叫这个,这不是逼着人家想歪么。我没有问过这名字的由来,大约是因为名字里有个“珊”字,又或者只是她太喜欢《盗墓笔记》了也不一定。总之,不是字面意思——她没那个胆子,更没长那颗心。
我和岳姑娘离得十万八千里,一个在祖国东南角的海岛窝着,一个在雄伟壮阔的帝都漂着。逛街吃饭嬉笑怒骂是不可能了,但还是经常在QQ里聊得风生水起激昂文字,恨不能把心窝子都掏出来。
但基调却从来不是温情的,她嘴皮子不饶人,我更是向来以毒舌著称。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可以这么多年一边互损一边取暖,也是奇迹一桩。
岳姑娘最爱干的事之一是逼别人说对她的感觉,我暗地里觉得这货要么是太自信,要么是太自卑,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会有如此之强的自我意识。
初见岳姑娘,大约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九月的某个下午,她大概是穿着一件白色上衣和一条蓝底花裙子,站在教室门口和谁说着话,我听说这货似乎是班上的团支书,看她咧着嘴对谁都笑嘻嘻,也颇符合团支书这个身份设定。你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用了很多“大约”一类的词,原谅我脑容量捉急,实在记不了这许多陈年旧事。
两年下来,我也没能和这个爱笑的高个子姑娘擦出任何火花,她为人不够圆滑,而我更是自诩高傲。大三放暑假打算找个地方复习考研,急需找人一起租房,我鬼使神差的推开她们宿舍的门,问她是否有可能和我一起。天知道,我可没抱任何希望,一个点头之交凭啥要和你一起住?
万万没想到,岳姑娘又咧个嘴冲我笑笑,痛快的说“好啊”。好啊,那就好吧,原以为会假模假式的一起住一个暑假就拉倒,不过竟意外的发现俩人还挺聊得来,两个月下来,竟混成好基友。
可惜剩下的时间太短,大四刷刷的过去,最后的印象是她和我们宿舍的人在一个清晨一起为我送行,作为外省人的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别很可能就数月经年。我强忍泪水,坐上1路小巴,嘟嘟嘟的远去,看着岳姑娘她们变成一个小点儿,看着熟悉的一切渐渐退去——五年了,至今我也没能回去看看。
中间倒是和岳姑娘见过一次,她组织自己的南下之旅,其中一站是厦门。其实也没有多么久别重逢的感觉,毕竟经常聊天,心理的距离弥补了地理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两个人总嘻嘻哈哈的说:“像我们这种大格局的女孩子不多见blablabla……”
回过头去看看,格局比较大肯定是没错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姑娘。我窝在这个海岛,追求生活享受大于追求工作进步,而她漂在北京,看似工作稳定,实际上内心总煎熬着,痛苦的意识到自己没能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于是聊天的时候也苦闷,怎么明明心挺大,混得却挺惨。我们都不爱传播负能量,聊着聊着就从苦闷变成互相安慰,变成互诉三观,再变成插科打诨,然后等待着下一次的愉快碰撞。几年下来,默契剧增,她说,几乎每次我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她正准备要找我的时候。细想想,两个不在同一个地方的人能有这样的心有灵犀,实属不易。
一直希望岳姑娘能和我在同一座城市呆着,一起逛街买衣服,一起挖掘好吃好玩的,一起痛快的吐槽谁谁谁太bitchy。不过心里也清楚,有些美感恰恰是因为距离,天天腻在一块儿,彼此的缺点放大,反倒易生嫌隙。所以,有些缺憾,它只好是缺憾,也最好是缺憾。
岳姑娘教会我很多事情,比如做人别太耿直,对朋友别太苛刻,再比如做事情要坚持和守信,像我只写了一部的小说,和这篇被催了小半年的文章。如果她不催,可能某天我心血来潮写得极好,也可能就此搁浅再也不提……
其实,短短一篇文章,很多事情无法言说。听闻岳姑娘现在每天坚持跑步、节食、阅读,我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据说跑步跑得腿也细了,胸也大了……哎哟我去,那岂不是胸大腿长,肤白颜好,还外加心眼不错,脑袋灵光?优秀的大龄男青年,你们都眼瞎了?还不快快现身!
广告打完了,我会赶紧死远一点。对了岳姑娘,你听过《安河桥》吧?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
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 纪念你
我知道
这个世界每天有太多遗憾
所以 你好 再见
仔细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其实,它也没什么不好。你,一直是最好的你,而我,也一直努力向前走着。你说的对,我们是两个大格局的姑娘,所以,就让我们成为我们自己,别管这个自己够不够优秀,毕竟我们是那么独一无二。
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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