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与方少山变得熟络起来是在公司附近的健身房。
靳羽薇一直是外出爬爬山，走动走动，可由于工作的缘故，这件事情便被慢慢搁置了。为了保证充足的运动量，她在公司附近的健身房办了健身卡。不管什么时候下班，只要离健身房关门还有一个小时，她就会前往健身房健身，哪怕只是跑个步。
那年圣诞节后的元旦假期最后一天，羽薇在别过住在城南的父母以后，便回到了自己在公司附近的单身公寓。抬手看了看表，八点一刻。离健身房关门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于是，她换上了运动服，扎起丸子头，把自己捯饬的干脆利索，站在镜子前，审视了下自己。
“嗯，挺青春美少女的。哈哈哈~~~”傻乎乎地仰天大笑一声后，靳羽薇穿上运动鞋，揣上钥匙，拎着水杯出了家门，前往离家只需步行十分钟的健身房。
健身房里的人，并不很多。在跑步机上跑了二十分钟以后，羽薇下来去饮水机倒水喝。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男士。靳羽薇怎么看这个背影都觉得熟悉，但一时记不起是谁，直到他转身。
“啊……那个，那个那个……那个，方总好！”原来，是方少山。他手里拿着的水杯，正是圣诞节那天抽到的靳羽薇的膳魔师。但羽薇以为那只是他自己的保温杯而已。
“您怎么在这里啊？”羽薇觉得有些意外。
“哦，是你啊！我以为谁在那儿打结巴呢！哈哈……”方少山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后说到。
“啊……呵呵，不好意思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羽薇略微觉得有些小尴尬，说话间竟忘记了接水。
那天的方少山，穿着一身浅灰运动服，刚刚运动结束，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与老周不同，方少山做了这么多年研发，发量倒是依旧浓密。加上本来就不丑，配合上运动过后的气息，着实让靳羽薇有些刮目相看。
“嗯，长在我颜控的点上了！”她在心里微微一笑。好感的产生，就是这么容易。但那时的羽薇并没有想太多其他的东西。
随后，两人一起又练了练肩和背，最后坐在休息区闲聊休息。
“你平时经常来这里健身？”方少山靠在休息椅上问到。
“嗯，差不多吧，有空就来。您也是嘛？”
“不用您啊您的叫，用‘你’字就好，或者直接喊方少山都可以。不用那么见外。”
“哈哈，习惯性而已。你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哦，部门里有点紧急的事情要赶过来处理下，就顺便来这里健个身。我健身卡办了大半年了，才来了五六次。”
“正常正常。不过，看你精神很好啊！也不太像传统程序员。哈哈哈……”
“那你肯定是拿周老头做的参照物。毕竟，我发量比他多。”说着，还不忘将手指伸进头发里捋了捋。
“哈哈哈，您这样不行，周总可能会生气的。”
“他才不会。对了，你住这附近？”
“是啊！走路过来也就十分钟左右，所以常来。”羽薇坐在他的对面，笑得轻松自如。
“不错哦！女生是要多多锻炼健身，才会有更好的气质。比如你，让人看着就很舒服，很健康。”说话间，方少山的眼睛在羽薇身上停了几秒。
“多谢多谢。您也不差~~哈哈……”
“哈！我差点忘记了，这个杯子，还是我圣诞节时候在公司活动上抽到的呢！卡片署名是你的哦。”方少山说着，在羽薇面前举了举保温杯。
“这么巧的嘛？我以为这个杯子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呢。还想着，跟我上回那个怎么一样的。”羽薇惊讶了下这奇妙的巧合，“被你这么一说，我还要谢谢你准备的那套精美的金属书签呢！我之前看到过的，一直想买，一直都没来得及买。”
“那不是刚好嘛！哈哈哈……”
……
他们就这样一直闲聊着，聊到健身房响起了“劝客令”：尊敬的会员，本店将于22:00点整准时以后关门，请您提前收拾好您的随身物品，以免遗忘。
“诶呦，都快十点了。没想到聊了这么久。"方少山掏出手机一看，21:50。
“是啊是啊！要回去了~~”羽薇已经起身。
“今天很开心啊！很久没跟人聊天聊这么多了。下次有机会，可以再一起健身。”
“可以呢！就怕您比我忙。”
说话间，两人已经一起向健身房门口走去。
“你是回家还是回公司？”走出健身房的时候，方少山问道。
“嗯，我直接回家。”
“顺路吗？要么你跟我一起走回公司，然后我送你回家吧！已经快十点了，一个女孩子家单独回家，不太安全。”
“不用不用，我家跟公司方向相反的。我走走过去就十分钟而已。当作散步就好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杭州的治安一直都还是不错的。”
“这倒是。那，我就先回公司了。我的车还停在公司。”方少山抿嘴笑了笑。
“好的，那，明天见了，再见。”羽薇冲少山挥了挥手，随后转了身，莫名内心有一丝丝地欢悦。那时候，靳羽薇浑然不知方少山是有家室的。
而她不问，他也未提……
方少山望着羽薇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五秒钟，随后转身向公司走去。
健身房、GP集团、靳羽薇家，三点成一直线，而健身房位于中间。
六、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了。距离方少山离职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杭州的天气，都是要到十月以后才开始凉爽下来。对别人而言，杭州的秋天才刚刚开始。而对靳羽薇来说，杭州的秋天已经开始很久很久了。因为方少山走了。
即使他已经走了两个月了，但自己始终无法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始终希望从自己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那个认真敲着代码的男人。但事实是，如今那个工位，空荡荡的，透着一股深秋的凄凉……
又到了周五下班时间，忙完所有事情，将工作周报发送完毕以后，羽薇关上了电脑。拿起靠椅上的风衣，背上单肩包，她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手机震动了。是国庆期间的那个相亲对象发来的微信：下班了吗？一起吃个饭？
靳羽薇拿着手机看了很久，电梯门开了。在走进电梯门的那一刻，她回复了微信：我今天加班。下次吧。
国庆期间，羽薇顺着爸妈的意思，去参加了他们安排的相亲。
从今年农历新年过完以后，只要羽薇去父母住处吃饭或留宿过夜，他们就一直是那两句话：女儿啊，你已经三十岁了。爸妈真的很想你可以早日成家，给你带带娃。
起初，羽薇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为了避开这些，她宁可周末与节假日也住在公司附近的单身公寓，不愿回家。因为那时，方少山还没有离开GP集团。
偶尔，周末或节假日，少山也会来公司加加班。借此机会，他们可以在网上畅所欲言。有时，羽薇也会找个理由来公司加个班。两个人可以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看到彼此。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如今，少山走了……除了工作日，她不希望自己窝在单身公寓里。因为那里的夜，太长，太难熬……
所以，既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让二老高兴，国庆期间她去参加了父母安排的相亲。反正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少块肉。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对这个相对象，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电梯从五楼到一楼的这段时间里，靳羽薇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如果这个相亲对象再来找自己，那么就直接拒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扭扭捏捏。没感觉就散吧。利人利己。
其实，靳氏夫妇的催婚，从羽薇过了二十七生日就开始了。那时羽薇的耳边响起的，是这样几句话：
女儿啊，你最近谈恋爱了吗？
女儿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女儿啊，你今年已经xx岁了，年纪不小了哦。
女儿啊，对面那幢楼李大妈家的侄子，前些天我们看到了，很不错的一小伙子，要不，你跟他聊聊？
………
在靳氏夫妇的心里，羽薇一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从小成绩优异，高中保送，高考又考进了重点大学。大学期间年年奖学金，学校老师的评价也都颇高。他们为羽薇设想好了未来丈夫的模样，未来家庭的情况。从羽薇大学毕业开始，这对父母就心心念念盼着她可以早日成家。然而，事与愿违。靳羽薇自从初恋失败以后，就提不起什么兴致谈恋爱。面对感情，也变得小心谨慎。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与游山玩水上。虽然，她是渴望有给人爱她的，但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于是，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等到了三十岁，父母开始觉得女儿是不是眼界太高了？甚至有时会介绍一些品质不怎么高的男士给羽薇。这也许也是现在很多80后90后单身女性所遇到的困扰。
可人啊，有时候，就是要宁缺毋滥。就算清高一些，又如何？但绝不能凑合。用《哪吒》里的一句台词来说，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出了办公园区的靳羽薇，直接打车去了城西银泰城。因为孟霜儿正在城西银泰的西贝餐厅等她一起吃饭。
孟霜儿算是羽薇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中的一个。当初是跟着羽薇一起入职了GP集团。半年前，为了追随相恋四年的男友，她离开GP去了上海。但一到周末，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儿，霜儿都会回趟杭州，看看爸妈，也见见羽薇。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靳羽薇与方少山之间关系的人。
七、
周五的商城总是显得格外的热闹些。终于忙完了一周的工作，第二天又是周六，所以不少人会选择出来逛个街或找几个好友吃饭喝酒唱K，“腐败”一下。
羽薇乘着扶手电梯上到城西银泰城三楼的时候，远远就已经看到西贝餐厅门口坐满了拿着号排队的人。她从背包中掏出手机，点开了霜儿的头像。
“你来了以后，进来往左走，第四排第七桌，一个靠角落的位置，35号。不知道的话，找服务员带领下。”这是在靳羽薇还在出租车上时收到的微信。
跟服务员说了声已经预定了位置以后，羽薇开始顺着桌签号寻找。虽说35号靠角落，但通往35号的路不难走。比起其他一些绕来绕去布局的餐厅桌号，这个35号算是很好找的了。快走到35号桌的时候，羽薇已经望见孟霜儿，她的手指正在手机上滑来滑去。
“别玩手机了，我到了。”她在微信里给霜儿发了一条信息。不远处的霜儿抬头张望了下，看到了靳羽薇。冲她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这么久。”羽薇坐定，抿了口桌上霜儿早就为她倒好的茶水后说到。
“还好啦！我也才坐下没多久。还好我先到了，否则，这会儿我们也一样坐在外面等呢！而且，肯定要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才有的吃。”
“那你点菜了吗？”
“随便看了下，等你一起点~~~嘿嘿~~~快扫码。”说着，霜儿已经打开了微信扫一扫。
等待上菜期间，两个人聊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样？”霜儿端着水杯问到。
“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
“方少山后来找过你吗？”
“微信上联系了几次，也都是无关痛痒的。”羽薇摊了摊手，说到。
“哎……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这连嫁都没嫁，就已经先错了。”
“我也不想呢！但是……哎~~~罢了罢了，都过去了。”羽薇习惯性地摆了摆手。
“哪儿过去了？我看你一点都没过去。我才两个星期没见你，你看看你自己，黑眼圈又加深了。你不知道女人都是睡出来的吗？”
“有吗？没有吧？”说着，羽薇还不忘从背包里掏出个小镜子照了照。这倒是把霜儿逗乐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没啥打算。走一步是一步。你说，让我现在去找个男的谈恋爱，我也没心思啊！烦得很！国庆节的时候，我爸妈还给我安排了个相亲的。今天我还收到人家约饭的微信。我说我加班。”
“哈哈哈……对，你是加班，你忙着加班跟我洽谈上海业务。哈哈哈哈……”霜儿笑得很大声。
“笑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是怕别人不认识你是不是？”
“没有没有。就是想笑而已。”服务员已经上了饮品，霜儿舀了一小勺酸奶放嘴里以后说到。
“你说，我该咋办呢？哎……我还是会想他……”羽薇拿着吸管，一边搅拌着青柠气泡水一边说到。
“想肯定是必然的。如果你连想都不会想，说明你也不爱他。你要是不爱他，就也不会这么难受啦！但，想是没有用滴！要么，你把别人家的墙角给撬了。要么，你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振作起来，重新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叫他离婚？你神经病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所以嘛，这不就很明显了嘛~~~你要走的是第二条路。赶紧走出来！”说话间，烤羊排已经上桌了。霜儿夹了块最大的，放到了羽薇的碗里,“来，把这个啃了！先祭祭你的五脏庙。”
重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可自己的幸福又是什么呢？也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吧。如果知道，那当初也就不会一头栽进这段本来就看不到希望的感情里去了……羽薇有点走神……
“喂，你一直不说话，想什么呢？”孟霜儿的一句话，将靳羽薇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没什么，就是回忆了下过去。”
“有什么好回忆的。想的越多，心就越烦。”
“但，控制不住啊！哎……”羽薇深深叹了口气，“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你跟凌木怎么样了？”
凌木，孟霜儿的男朋友。在上海工作。两个人大学毕业后认识的，到现在也相恋四年了。
“挺好的呀！可能明年结婚吧。”霜儿边啃着羊排，边说道。
“你不恐惧嘛？”
“恐惧？恐惧什么？婚姻嘛？”
“对啊！结婚以后，各种各样的琐事，一定很多。婆媳相处也是问题。还要生孩子、养孩子……想想方少山，他和他老婆感情并不好，但就是因为有个孩子了，而且孩子还很小，所以……”
“所以，他才选择现在的婚姻，而没选择你！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跟他提你们俩的未来的嘛？我都知道。但，并不是所有婚姻都是如此的。你就没有关注过你身边那些过的很幸福的家庭嘛？”
“也许，只是表面的幸福……”羽薇吸着青柠水，悠悠地说到，然后思绪开始飘得很远……
这里，就要提一提方少山与辛妍的婚姻了。
方少山与现在的妻子辛妍是在工作中认识的。那时的他们，都刚毕业没多久。因为工作中有交集，所以常常一起讨论。后来，便确认了恋爱关系。
刚在一起的前两年，两个人确实过的很开心。但热情与激情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退。于是，两个人之间开始时常出现一些矛盾。辛妍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是那种感情上很强势的女人，对方少山也管得严。好在少山总是迁就于她，所以，虽然有吵架有矛盾，但因为少山的迁就，一切也都可以很快风平浪静。
到少山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开始催婚，就跟现在羽薇父母催促着羽薇一样。方少山是家中独子，他的父母也都见过辛妍，觉得还算是个不错的女孩，于是就开始时不时提醒着方少山结婚。
那时的少山和辛妍，对彼此都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热情与激情。两个人之间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这种平淡与两个一直相爱的人之间的平淡不一样，这种平淡是那种无聊又无趣的平淡，但他们都觉得这不过是因为彼此习惯了彼此而已。也许老夫老妻就是这样的。两个人还是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辛妍会说方少山不再爱她了。分手二字也会时常说起。
而那时少山觉得，既然都已经准备结婚了，未来两个人是要一直一辈子走下去的，那就应该全心全意地好好爱她、对她。辛妍不过是闹闹小孩子脾气而言，自己又怎么可以当真呢？
方少山告诉羽薇，等到了很后来，他才意识到当初自己那个想法有多愚蠢。其实，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只是，问题还很小，小到方少山觉得只要哄一哄辛妍就没事了，小到辛妍也觉得只要自己以后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切都会很好的，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25岁相遇，28岁结婚，现在的方少山已经34岁了。他与辛妍在一起了九年。而这九年的后半部分，他们一直在吵吵停停中度过。结婚以后，两个人吵架的次数更多了，吵的凶的时候，辛妍常常会蹦出“离婚”两个字。方少山只能当作没听见。因为一旦自己有回应，那么这段婚姻就真的要走到头了。他选择了沉默与忍让。更何况，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方少山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靳羽薇。也是因为有了靳羽薇做对比，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伴侣。并不是说辛妍有什么不好。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个性，对于方少山来说，靳羽薇的性格个性更符合他心目中人生伴侣的形象。所以，他也总在感慨与羽薇之间的相见恨晚。在自己最成熟最理智的年纪里，遇到了那个自己梦寐以求又心意相通的女子，却无能为力，还要让她担负起跟自己一样的痛苦折磨。自己确实该死。
终归是因为他与辛妍相遇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太年轻。彼此都没有谈过恋爱，心智也没有完全真正的成熟，单纯觉得走到一起，就会一直走下去。他们没有思考过争吵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没有认认真真的沟通过两个人是否真的适合走进婚姻。结婚后，必然都是想着未来会一直幸福下去，但，当大家的劲没往一处使，就往往是事与愿违。
有人说，人生谈一次恋爱就好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一而终多好。
也有人说，你不多经历几次，又怎么知道谁对你是好的，谁又是最适合你的呢？
其实，都没有对错而言。
只是，对于方少山来说，他和辛妍已经有了孩子，孩子还那么小。即使辛妍想要离婚，他也是断然不能同意的。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这点上，辛妍与他的想法倒是完全一致的。即使自己想过很多次离婚，可作为母亲，也一样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父母离异的家庭里。这份责任，将两个已经并不那么相爱了的人，捆绑在了一纸婚书之上。在外人看来，方少山有个幸福的家庭。可，这不过是表面的幸福罢了。
房子，车子，事业，孩子，老婆，家庭，好像每样都很齐全。可方少山的心，时常还是空落落的。只有在公司里，隔着玻璃窗望着羽薇的时候，心才是满的。而对辛妍来说，真的对方少山已经没有爱了吗？当然不是。她怎么会不爱方少山呢？当初自己选择嫁给这个男人，也是做好了要一辈子相守的准备的。如今，她仍然爱他，只是缺少了曾经的那份美好罢了。也可能是方少山把她“保护”地太好了，让她失去了原本应该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当一个女人的世界完完全全被一个男人“掌控”着的时候，她也会觉得窒息，也会想要逃离。
这些，方少山都曾坦坦白白地跟靳羽薇说过，包括辛妍为什么会跟他提离婚。羽薇是理解方少山与辛妍的。也正是因为羽薇的理解，才让她与方少山两个人心里那么难受。可，当下这个错误不能再延续了。这段感情，必须要切断的。
“喂！喂！醒醒！”霜儿的声音，将羽薇带回了现实，“你干嘛呢？怎么整个人魂都没了？”
“啊？没有啊！”羽薇缓过来神，收回了自己飘散在外的思绪。
“还说没有？我看你四目无神很久了。吃饱了没啊？”
“嗯，差不多了~~~等我把青柠水喝完。这个挺解腻。”说着，猛地对着吸管，大吸了两口。饮料瓶，见底了。
“约你出来，给你聊天解闷的，你倒好，聊着聊着，自己思想就开始飘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了……下次不管你了。”说话间，霜儿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扫描买单了。
“诶诶诶，怎么回事？！说了我买单的。你别动。”羽薇伸手去夺霜儿的手机。
“你买单？你买单的时候，我会选这里？我肯定选海鲜大餐啊！别跟我抢。”霜儿躲过了羽薇的手，右手大拇指已经按了下去。指纹付款~~~
“你这人……大老远从上海回来陪我，我都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请吃饭呢！”
“既然觉得不好意思，就赶紧把方少山忘了。找个比他年轻，比他帅，比他更爱你的男人。到时，我要吃海鲜大餐的，知道没？”霜儿已经起身，抓起身边的背包，准备离开位置。
靳羽薇只得跟上。两个人挽着手走出了西贝餐厅。
“走，逛街去！马上冬天了，要换装备了。女人一换季，就忍不住买衣服。”说着，已经拖着羽薇直奔商城的各大女性服装店。
这也许就是羽薇一直愿意跟霜儿在一起做朋友的原因吧。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年纪跟自己相仿，性格跟自己相仿，与自己聊得来，最最关键是，羽薇知道自己可以与孟霜儿交心。交友不交金与银，交友只交一颗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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