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春的天还依旧寒风刺骨,坐在老爹的自行车后,老爹忽然问我:静,有没有怨我的时候?
我脑子里都是“太多了”三个字眼。
可寒风那么冷了,我又怎么再能让他心寒。
“哪有的事。”我用手拍拍老爹的背,随背半侧滑落,迎在我手上的风,可比我脸上的风强劲得多。
一开始我让他做后座,他粗着嗓子,哪里同意,想来还是怕自己的女儿受强风刮脸。
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番难过。
如果能在奶奶第一次说母亲的不是,听听母亲的说法,而不是循着奶奶说的去斥责母亲和连带着怒吼我。
如果能在我和母亲身边多带一些时间,而非一下班就到奶奶家去,回家就吵架。
如果能在我们受委屈时,能扛起丈夫父亲的责任。
如果能在每次过年时,没有吵架,而是和和美美。
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不”字。
在我本该拥有平静或是快乐的童年却让它充满着语言暴力的恐惧与痛苦。
前几天,母亲说:“你爹知道以前他错了,不该耳根子软,让我们委屈了。”
“他可以知错,但我所受的心理伤害,怕是很难抚平。”
“他是你爹。”
“可小时候,我也是他女儿。”
老爹喊了我几声,我应了一声。
“快到家了,给你妈打个电话,免得她又干着急。”
“发个短信就好了。”
回到家,拿出医生给我开的药,老爹端来白开水:“喝药正合适。”
妈从厨房里冒出一句话“你爹刚用杯子来回兑了好久的。”
有时候,我多想他能一直对我们恶言相向,这样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去讨厌,然后离家越远越好。
可是我没法去恨一个供我吃穿读书,而今又悔意深深,用实打实在的行动来弥补我的父亲。
爹说奶奶吃了很多苦。
我说:身体上的苦和心理上的苦,哪个更能让人绝望。
他没有说话。
我回到自己房间待了一会儿,再去客厅,只见桌上的烟头很多。
他望着我,像笑又像哭。
在我童年里,听过他重复次数最多的话是:养女娃都是别人家,败家子。
后来听妈说,老爹的枕头经常大片大片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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